佟沛帆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也見過他最脆弱的樣子。
房懷清哭完之後說,“佟哥,我想洗澡。”
佟沛帆才知道,他這種人吃軟不吃硬。
洗完澡,房懷清光溜溜趴在床上,佟沛帆給他後背上塗痱子粉。
房懷清沒有那麼放不開了,佟沛帆反倒開始扭捏起來。房懷清的後背光潔柔軟,按上去手感不錯。
特別是當他轉過身來,佟沛帆要給他穿內褲的時候,他伸出一條白花花的腿,無意間撩撥人。
佟沛帆面色不自在,耳朵有點兒發紅,眼神兒倒很誠實地不自覺往不該看的地方瞄。
房懷清第一次給了他一腳,“看什麼看?快點兒穿!”
房懷清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多了戲謔和挑逗的心理。他突然發覺,面前這個臉紅的男人,還挺好玩。他從佟沛帆的侷促和臉紅裡,發現自己也許還有些能吸引人的東西。
佟沛帆給他穿完衣服,正要匆匆出去,房懷清叫他,“佟哥,上來睡吧,你那小床睡著不舒服。”
佟沛帆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沒事兒,你睡吧。”轉身出去了。
房懷清提拉上拖鞋,跟在他後邊,一直跟到儲物間門口。
他看著佟沛帆撲倒在折疊床上,頭悶在被褥間,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佟沛帆剛剛差點兒在房懷清面前起了反應。真羞恥,他想,我怎麼會是這種人?像某種狗一樣到處發情,房懷清明明是個男的,挺多就是白了點,好看了點,愛哭了點,抱懷裡舒服了點,剛剛還踹了他一腳,而已。
嗯……腳上還濕著,沾了點兒水漬,踹他胳膊上涼涼的,癢癢的。再往上是腿,細長的腿,白花花的晃眼睛,再往上……
佟沛帆苦悶地翻了個身,猛地瞥見意淫物件就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他。佟沛帆心虛地嚇一激靈,盯著門口那人看。
房懷清斜倚在門口,頭很隨意地抵著門框。身上套著佟沛帆寬大的白睡衣,袖子那兒有些空蕩蕩的,頭發沒幹透,軟嗒嗒貼著臉側的輪廓。
儲物間光線昏暗,外面亮著燈。房懷清眸色發亮,又籠著一層意味不明的晦暗,勾勾地往他臉上瞟。薄薄的紅唇輕抿,像是有點兒不開心,又像是嬌憨的貓微微撅著嘴。
佟沛帆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膽子,總之就是一陣頭腦發熱,在某種難以名狀的沖動下,攬著腰一把把人勾懷裡了。
房懷清輕聲驚叫,短促地“啊”了一聲。
房懷清發誓,他當時就是靠著門框想看看佟沛帆在幹什麼,沒有半點兒撩撥人的意思。
佟沛帆眼裡,門框邊有一隻幻化成人形的小狐貍,猜透他所思所想,自己送上門來,貼心。
當晚佟沛帆什麼都沒幹,就是把人摟懷裡看。他看了房懷清很長時間,房懷清也看了他很長時間。
房懷清剛開始還不知道佟沛帆想幹嘛,只是那人赤裸裸、直勾勾的眼神兒實在算不上清白。坦蕩的、熱切的、侵略意味的目光,比白天外頭的大太陽都熾烈難耐。
房懷清簡直覺得自己要被他看化了。
房懷清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你鬆手。”房懷清受不住了,他想現在就回房間。
佟沛帆結實的手臂緊緊箍在他腰上,置若罔聞。
“松開!”房懷清抬頭,有點兒氣急敗壞地嚷他。
佟沛帆一直盯著他看,這時候才突然說,“懷清,你跟我吧?”
房懷清愣了。
“我照顧你,我去哪兒都把你帶身邊。你跟我,我賺錢給你花,要是沒錢,我也想辦法讓你吃好喝好,不會委屈你,不會……”
“我要是不跟呢?”房懷清打斷他。
“你考慮考慮?”佟沛帆的手微松,“就算不跟我,我也給你找好去處。”
房懷清當晚失眠。
佟沛帆輾轉反側。他們之間的窗戶紙被他親自戳破了,他激動之餘,又不安起來。
要是房懷清真的說不想跟他,怎麼辦?他去哪兒找一個好去處?誰會照顧一個毫無關系的傷殘人?
他要賭一把,他賭房懷清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