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睛,還能幹嘛?”房懷清配合著回答。
“用不著,讓它瞎了吧。”佟沛帆一本正經的說氣話,“不瞎不般配。”
這話實在不中聽,哪兒有這麼罵自己的?
房懷清軟綿綿的踹了他一腳,跟撒嬌似的,踹完蹭著他褲子把腳收回來。
佟沛帆依舊端著架子。
房懷清開口叫人,“佟哥。”
叫佟沛帆“佟哥”的大有人在,像丁漢白那樣的合作夥伴、瓷窯夥計、助理、同行的朋友、酒桌上短暫的交情……
這些都掀不起佟沛帆內心一丁點兒波瀾,聽多少遍都一樣。
但房懷清和他們不同,他叫的每一聲“佟哥”,都能穿過耳朵或深或淺的彈在佟沛帆心房中央,牽動情緒,影響氣息,牽一發而動全身。
左不過以下幾種情況:
在外人面前帶些距離感,矜持剋制的叫他,往往是需要幫忙。幫他脫掉外套、摘掉衣物、喂他喝別人敬的酒、替他接東西……
沒外人的時候,語氣自然隨意些,是有佟沛帆忽略了或突發的需求,比前者的需求更親密。比如幫他燒水喝、給他洗澡、半夜要去廁所……
惹佟沛帆生氣,良心發現想哄人的時候,聲調放軟,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最後一種情況對佟沛帆的影響力最大。在佟沛帆身下叫人,動情時難耐的催促,情深正濃時滿足的低喘,最後承受不住時,噙著眼淚哀聲求饒……
咳咳,回歸正題。
眼下這種情況,屬於良心發現要哄人。
佟沛帆笑著“哼”了一聲,從鼻腔裡發出聲音。
很吃這一套。
“今天風大,我自己去就行。”心意佟沛帆領了,不想讓人跟著受凍。
“一起吧。”房懷清站起來活動肢體,“坐了一上午,想出去轉轉。”
佟沛帆給他穿上外套,兩個人步行去村衛生院。楊誠買了飯在會客室吃,見老闆出去,打聲招呼,問幹嘛去?
佟沛帆答,“出去走走,消消食。”
楊誠望著外面風卷殘葉的天兒,嘟囔了句“好雅興。”
剛走出瓷窯房懷清就後悔。早上坐車來的,一來就鑽辦公室,不知道風有多大。這會兒走在空曠的路上迎風吹,直往衣服裡灌,空蕩蕩的袖口被這風吹得要飄起來。
房懷清莫名惱火,又拿它沒辦法。
佟沛帆在旁邊笑,“早說了風大,你偏要來。”
把蘊起的火都往佟沛帆身上撒,“你知道風大,還不把車開上,成心想看我笑話!”
佟沛帆哈哈直笑,嘴裡灌了風,聲音顯得縹緲,“也沒幾步路,你不是說要轉轉嗎?又賴我身上了!”
兩人在大風裡鬥了幾句嘴,佟沛帆胳膊一伸,把人摟懷裡,“正好,一會兒給你也抓些感冒藥。”
房懷清冷哼一聲,看看這人安的什麼心!
到衛生院,給佟沛帆眼上塗了藥,開了一小瓶外用的藥水和一包棉簽。
回去的時候,風依舊很大,但與行進方向一致,沒那麼冷了。
房懷清注意到,塗完藥之後佟沛帆似乎不太舒服,眼睛一眨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