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氣喘籲籲地把他放下來。
眼鏡哥也後退兩步,抹了抹臉邊的汗。
韓骨愛一屁股坐到地上,長出了一口氣。
他們又驚疑不定地看向飯店裡。
一片沒開燈的黑暗裡,稻草人就那麼一動不動地死死盯著他們。
一雙沒有眼皮的眼珠子水靈靈地瞪著。
沈奕雖是不怕,心裡卻有點沒底。
他轉頭說:“還是走吧,離遠點。”
幾人都這麼覺得,於是趕緊回頭就跑。怕稻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溫默頻頻回頭了幾下,還好,她始終站在門裡一動不動。
跑遠了些,直到進了村子裡,他們停了下來。
回頭望去,村路上空空蕩蕩。身邊四面八方也沒有半個多餘的人,簡直一片荒涼。
雖陰風還陣陣吹來不停歇,但眾人心安了。
沒人總比有鬼好。
韓骨愛“裝模作樣”地抹了兩把臉邊不存在的冷汗,鬆了口氣,委屈巴巴地出聲:“嚇死我了,那到底什麼東西啊?”
“鬼。”眼鏡哥聲無波瀾地回答,“正在做人肉飯的鬼。”
“就算是鬼,那大晚上的剁什麼肉……”
“對鬼來說,大概正是因為大晚上的,才要剁肉。”
韓骨愛:“……”
突然,一聲慘叫穿破雲霄。
“啊啊啊啊啊!!!”
四個人嚇了一跳,循著慘叫的聲音看過去。
那聲音在很遠的地方,他們什麼都沒見到。
只聽聲音清晰又悽慘地穿破雲霄:“不要!救命啊!!”
“救命——救我啊!!”
一陣更加撕心裂肺的慘叫猛地遠去,彷彿是被人拖拽走了。
沉默須臾,眼鏡哥說:“被狩獵了吧。”
沈奕聽得心裡沒底。
他把溫默往自己身邊拉過來些,又把他攬著抱住。
“我們沒事就好。”韓骨愛說,“這回可真是一無所獲,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在飯店裡什麼都沒找到,沒有任何多餘的線索啊。”
眼鏡男思索片刻:“還是有的。”
沈奕歪歪腦袋:“有什麼?”
“是稻草人在做菜。”眼鏡男看著他,“就說明那稻草人的確就是死掉的重老太。而且,你們也不是新人了,都應該知道——不止是遊戲裡,很多人在陳述對自己不利的事件時,都會下意識地把自己撇清出去。”
“換言之,他所陳述的事,還是會很大成分上有個人的主觀色彩,並非事情的全貌。人畢竟不是機器,心理因素時時刻刻都在對人本身做出影響。”
沈奕明白了什麼:“你是說,那個村長所說的重老太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
“至少並不像他所說的那麼單純。”眼鏡哥說。
“原來如此。”韓骨愛若有所思,“假如他在一定程度上撒了謊,比如重老太的死不是意外的話,那這個小飯店就是在複仇,所以才會把村裡的小孩都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