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們或是想做真王妃,奈何我是假端王
雲傾此語一出, 趙四瞬時記起了蔣三虎與她交代過的那番麻煩事。
趙四斂眉拉過雲傾的手,與雲傾寬慰道:“曾有貴人與我言說過,柳絮兒是柳家家主。柳絮兒辭世前, 似是與家中留有遺令,說是為我妻者,便是下一任柳家家主。”
“如今娘子是我妻……只消等含煙來後, 與她說清楚,再打發其回家就是。”
趙四說得周全,嚴簡聞聲就笑。其笑聲略帶諷意, 惹得趙四微微皺眉。
雲傾問:“不知簡妹妹在笑什麼?”
嚴簡止住笑,冷冷道:“柳含煙為何要來點蒼宮, 你知, 我知,端王亦知……何必要隔著窗, 說些不著調的偽言。”
道罷, 嚴簡又恐二人聽不懂,追加道:“那妮子是為登徒子而來的。雲姐姐, 你自許溫柔如水, 卻不知能在柳含煙手下過幾招?自求多福吧 ”
嚴簡打馬而走,獨留趙四與雲傾在馬車中交換過幾記眼色。
雲傾喚一聲“夫君”。
趙四搖搖頭, 再度與雲傾寬慰道:“莫要被嚴簡嚇到。她說柳含煙厲害, 或是在太子手下,吃過柳含煙的苦頭。而你我皆是見過柳含煙,她似是隻想替她姐姐柳絮兒爭上一爭。”
“只是, 我有一事想問娘子。”趙四猶豫片刻, 湊到雲傾耳邊,低聲問“敏姐姐要刺太子, 既因為她與太子又私仇,又因為太子曾害過廢太子。玉剪要刺太子,亦是因為太子殺了她父兄。如是,柳絮兒如何會攪入這攤渾水?她究竟是為何人入 局?”
“夫君以為呢?”雲傾回望趙四,眸底甚是澄明,既無隱瞞,又無譏誚,只是靜靜問著,狀似在問一件尋常事。
“我。我。我以為。嗯。”趙四沉口氣,慢慢道,“我只恐柳含煙會步入柳絮兒後塵。”
“絮兒有什麼後塵?”雲傾眨著眼,似是在認真聽。
趙四道:“我曾聽說柳絮兒本該是端王之妻,卻兀自改嫁去了太子府。世人說此事,或多是會說,柳絮兒拜高踩低。但依我之見,柳絮兒待端王有情,待太子無意。得知柳絮兒是柳家家主後,我亦想過此事,不知娘子可揣摩過此間緣由?”
雲傾道:“絮兒曾與我說過,柳家樹大招風。端王府風急,她自然要去風小的地方避一避。”
“不是避一避。”趙四斂眉給出自己的推斷,“她想去高處,替端王府遮一遮雨。”
“娘子與柳絮兒甚熟,該是知其恣意灑脫的性子。她斷不會為了避禍,委身太子。除非,太子那處有更大的好處。”趙四說話間,摸出六皇子與她的那塊玉佩,遞與雲傾,道,“這是趙景洪與我的。其紋路與娘子與我的那塊玉相差無幾,卻不知娘子那塊玉從何而來?”
“是一個女子給的。”雲傾低眉道,“是端王最信的女子。那女子交於雲傾時,交代端王說可以贈予任何人 ”
“只是,雲傾不明白,太子如何會將這塊玉交於夫君。”雲傾皺著眉,翻看手中刻著“景恆”二字的玉佩,眸色沉得如濃墨。
“他希望我能假扮端王,替他誘降韓臨松臨。”
“夫君答應了?”雲傾挑眉。
“怎會答應?”趙四摟著雲傾,低笑慢語道,“若是答應了,你我當下該是在同韓將軍一起去邊關的馬車上,而不是來到這點蒼宮門口,聽那點蒼宮宮主座下第一人嚴簡教訓。”
“她也未必是在教訓。”雲傾反握住趙四,軟聲道,“她是在投石問路。”
“投石問路?我怎麼聽不出。”
“那自然是因為,她有不少話,表面上在說與夫君,實則都是沖著雲傾說的。”雲傾淡笑著與趙四整整冠,點破道,“早前與敏姐姐吃茶時,敏姐姐曾說,簡兒妹妹是削尖了腦袋,要嫁到太子府上。此番見了太子形狀,或是看中了夫君的人品,有心想來端王府。又恐我不似柳家姐姐那般好說話,才幾次三番提醒我,好夢不長,好景難在,含煙妹妹,不日便來。”
“含煙來與不來,與她何幹?”
“與她有關。”雲傾垂下睫羽,柔聲道,“絮兒之死,雖與我無關,我卻難免有愧。而絮兒死後,明面上看,眾人皆是以為其有意要將含煙嫁入端王府,殊不知,其是為了將柳家萬貫傢俬交於我手中。接了柳家這等好處,我如何能與含煙怒目。我若容了含煙,那日後,我如何容不下簡兒?”
“容她們作甚。”趙四捂住雲傾的嘴,嬉笑道,“她們或是想做真王妃,奈何我是假端王。娘子且同我安心在這點蒼宮住下,待瞧好了身上的病,我們就尋機離開此處,尋一偏僻處,躲上三年五年,就應該再無人顧忌你我了。”
“只是。如此一來,娘子所念之事,亦會耽擱。”趙四自顧自說道。
雲傾笑開了。
“夫君以為雲傾有會何事?”
“娘子忘了。你曾說過,要與朱友明前輩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