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你弟弟想做什麼?把人逼到絕路上,然後你們再來裝好人?”
白筠:“白衡不知道這茬。我樂意找誰給自家做廣告你管得著麼?”白衡當真關心過許九的事,不過他充其量算有好感,知道許九心裡有人也沒想糾纏。
霍延見她這比自己還像個混賬的樣子就來氣:“我找到了搬運爆料的自媒體,他們說事先跟你溝透過。”
白筠心說我日這些人的哥,當時沒膽去敲霍延竹槓,現在倒想拉她下水轉移重點。
白筠滿臉不爽:“請問我有義務管一個兩個陌生人的感情糾葛嗎?圖不是我拍的,擴大影響不是我讓的,我不管也有錯?”
她倒是不避諱,霍延冷笑:“好,最好以後也少管,讓你弟弟不要再起其他心思。”
白筠樂了:“你是許九什麼人,還當上代言人了。我能管我弟弟,你能管到許九嗎?”
她刀刀必中,霍延臉色不太好看,白筠眉毛一揚:“管不到是吧?能管到了你也不必來跟我示威。霍老闆工作日這麼閑,業務是不是有點問題?”
霍延嗤笑:“比你會用人,老闆出來半天也不影響公司運轉。”
白筠想打他,正面剛不過就專撿有毒的話刺他軟處:“過去那點事誰不知道,你不禍害許九就是愛他了。”
白筠走了,霍延對著空杯子發了一會兒呆。令他在意的是他和許九的過去在誰看來不是這樣呢?他說不上來。霍延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他心想那麼兩年時間,當真一點沒有可取之處嗎?
可是……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覺得捨不得。
【102】
有很多事在發生的當下,誰也說不清會有什麼影響。往往要在結束之後,才會在漫長的時間裡發現浪潮的餘波。
許九平和冷靜地應對了此次爆料事件,連霍延的公關團隊都誇他處變不驚。但他到底受了影響,老陶跟他對工作的時候發現他開始不自覺走神,問他直播的安排,最近兩周他都不想開播。
老陶花了點時間才撬開他的嘴。
許九說出口還有些為難,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問題給大家帶來麻煩,但他知道自己狀態不行,強行開播只怕會更糟糕。許九說事情解釋清楚也過去了,可是他依舊時不時想起來,想起那些瘋狂的評論逼問他,是不是被包過,是不是跟金主睡了。他閉上眼睛,一條條彈幕在眼前跑。
我們可以理解很多東西,用任何已知的理論和角度,但當這些洶湧的惡意發生在眼前的時候,理解歸理解,消化依然艱難。
他會想,我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人嗎?我曾經不知情的時候對別人造成過傷害嗎?為什麼這個我不知道是誰的人會有這麼洶湧的惡意要向我而來?
“拍完這個廣告片我想歇一段時間,抱歉。”許九說。作為工作狂魔他幾乎沒主動提過這麼“懦弱”的要求。老陶連忙答應,知道許九當時沒有嚇壞,現在後勁來了。
老陶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也沒人商量。
許九心思重,他自己有時候都拿捏不好話該說到什麼程度,於是就跟霍延這麼一提。霍老闆不是東西這件事不是新聞,但他竟莫名其妙相信霍延會管許九的。
【103】
白筠給的專案是她們一個浴室用品品牌,想表現極致沐浴體驗這件事。
預算劃得大方,場景裡一看有瀑布還有密林。
過方案的時候許九沒有意見,老陶擔心他不是沒意見,是沒力氣提,許九說那裡風景好,既然想歇一段時間,幹脆給大家放假前搞個團建,用工作時間去那邊玩。這倒是個辦法,按下暫停鍵比強撐要好。
許九上車就睡,一覺醒來沒有寫字樓和攝影鏡頭,天高地迥,視野遼闊。
他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覺得一切好像也沒那麼糟糕。此刻空氣是真實的,腳下的土地是真實的,看不到盡頭的山野是真實的,被禁錮在資料、評論裡面的心緒對比之下又不那麼真實了。
許九賞景,然後在景裡面看到了霍延。
霍延大尾巴狼似的走過來:“這麼巧?”
許九:“……”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是個巧合。
霍延輕咳一聲:“我來休年假。”
許九“哦”了一聲。
霍延又湊近一點:“休年假是藉口。”
許九抬眼看他,霍延:“我不放心你,所以來看看。”
眼見許九露出一點近乎無奈的神色,霍延又說:“不放心也是藉口,單純想看看你。”
許九一時卡殼,硬生生轉換話題:“我有拍攝,你自便。”
霍延露出一個可稱溫和的笑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