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道懷中的魔神覺得自己好像吃了不少“薄荷涼拌史萊姆”,打算等下找枚水盆打上清水,用手摳嗓子眼,把不喜歡吃的東西趕緊弄出來。
昆鈞腦袋脹痛,熱血沸騰,他是第一次這樣瘋狂無助,更無師自通如何表達愛意。
而鐘離,則在學習如何被親吻。
畢竟這屬於學富五車的客卿先生也不熟悉的領域,所以他很好奇龍王喜歡怎樣做。
這番,只有明白了龍王的行為邏輯,才能在接下來更好的對付另一位龍王。
鐘離眼眸闔著,只要願意,他就可以給自己找到一連串的解釋邏輯。
他的良心一點都沒有痛過。
還想再趁機試一試。
昆鈞不知道自己成了位好老師,無聲中魔神的唇瓣微微張合,在這片璃月燈影搖曳的夜色裡,悄無聲息地汲取著某種不屬於他的技藝。
然後差不多是學會了,嘴也被弄疼了。
昆鈞的氣息流連。
力道由淺入深,由深入淺,含住那點唇上的一點肉輕輕吮吸,鋒利的犬齒若有似無地擦過唇珠,舌尖輾轉,瘋狂後是繼續隱秘的討好。
並想方設法的要將青年抱在懷中,恨不得像穿山甲那樣變成一個球,這樣青年就誰也搶不走了。
就像是昆鈞在層巖巨淵採礦時看見的,高空滑翔的掠食者那樣,雄鷹抓住了雌鷹將美麗的伴侶推進崖間的巢xue,喙尖啄過金燦燦的羽毛,長喙探入柔軟的頸側,羽翼展開,黑色的影子覆蓋住寶貴的伴侶,就這樣融合在一起。
伴侶顫抖著身體,欲迎還拒。
實際上鐘離在想什麼時候才算吃完。
“唔……唔嗯……”
請慢一點。
這樣想著,鐘離還來及走神。
排開昆鈞眼中的猩紅厲光不談,昆鈞的眼眸沉澱著熔金,溫柔平靜。
這讓鐘離有一瞬間覺得,或許在很久的原初,群山尚未成形的歲月。那時的若陀龍王尚未出殼,會在地心蜷成一團,意識跟隨日升月落飄蕩,在長夢中安靜地注視著天地間的一切。
現在,那隻沉睡在地心的龍王出殼了。
祂自然學會了攫取,學會了撕碎一切阻礙,甚至學會了——親吻。
接著問題又來了。
龍王會啃盟友的腦袋,表達親密的方式做的還挺像模像樣,挺符合擬人要求的。
但怎麼龍王會……做這種人類做的事情,而他卻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的流程和操作呢?
有點落後於龍的感覺,好在悄悄優雅從容的偷師了回來。
故此,在被另一位龍王“抓姦”之前,鐘離只是站在那裡,被攫取,被侵佔,任由契約之龍的分身,以最不恰當的方式,渡予他一場人間的越界。
被巨大的影子完全籠罩,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不可察地像抓住空氣中的巖槍虛影,在好奇和驟然警覺中輪番交換。
真是難為往生堂客卿先生被嘴對嘴吹氣了好幾分鐘,忘記呼吸後還在想進步的。
往生堂簷角的紅燈籠搖搖欲墜。
清雋妍麗的青年被匠人抱在黑暗中,壓在朱紅雕花大門上,欺負到衣襟微亂,雙頰泛著淡淡的潮紅,喘息間笑著微顫。
昆鈞並沒有發現周遭風聲驟停,天地間的巖元素彷彿在這一刻窒息,而鐘離悠然轉移視線。
不遠處的黑暗之中,果然站著一個人——或者說,一條被人類皮囊禁錮的“一頭丈夫”。
是黑皮白發版本的,難以置信的若陀龍王。
但在自家門口歡迎“姦夫”上門的客卿先生,卻沒有露出絲毫慌張的神色。
相反的,他的唇角保持笑意——那笑容溫柔得依舊讓人心悸,彷彿世間所有鋒芒都能被這抹柔光撫平,又帶著幾分曖昧至極的無辜,像是一個被捉到偷吃蜜餞的小狐貍,豔紅的眼尾微挑,金眸中透著一絲勾人的情慾殘韻,毫不遮掩地看向了夜色中的龍王。
就那樣越過“姦夫”的遮擋,直直地朝“丈夫”挑眉,唇角勾起的弧度也輕緩,若月光落在微風拂動的湖面上,漾開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笑得含情脈脈,笑得像是情潮未褪,笑得……理直氣壯,十分的欠.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