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若陀龍王緊張的邁步而出,金色的豎瞳在燈影搖曳間映出幽冷的光。祂的神情極盡剋制,面色平靜如常,彷彿並未因眼前荒唐的一幕而動怒,然而,指尖卻隱隱發顫,骨節微微收緊,袖下的手腕因過度用力而浮現出青筋。
這位也是情緒穩定,次元論壇最牛的牛頭人戰士看了都要豎起大拇指。
牛頭人說:【牛掰,哥,你才是真strong!】
——已知:今天早上還柔情似水、輕聲細語、淺笑嫣然,送你去上班的伴侶,等今天你回家後就和外面不重要的水管工糾纏到一起了,被吃的暈暈乎乎的,還故意要朝著丈夫微笑,你會是個怎樣的表情?
“一頭丈夫”表情複雜的好似打翻的顏料盤。
而那不知死活的“姦夫”還在低頭吮吻青年的脖頸,手掌順著衣襟探入。
且青年被親吻時,目光卻仍是落在若陀龍王的身影上,像是在刻意挑釁,又像是在等待龍王徹底暴怒,將他從別人懷中搶回去——以最不容抗拒的方式。
夜風吹動廊下的風鈴,聲音清脆,打破出一種近乎荒唐的靜謐。
若陀龍王突然覺得有陌生的熱意,自胸腔最深處蔓延而上,燒得祂難以抑制地屏住了呼吸。
恍惚像是……祂自己在欺負自己的契約者一樣。
若陀看著本該屬於自己的伴侶被壓制、被擁抱,看著自己的伴侶在別人的親吻下微微顫慄,看著美麗的伴侶衣衫半敞、喘息淩亂——而祂竟然,剋制不住地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做出來的!
左右腦就此互搏,板塊碰撞,身體某一處差點如龍脊雪山一樣突起。
太好了,可以用地質學的邊界碰撞定理解釋,我們今夜的問題有救了!
當著龍王的面被啃頭,鐘離沒忍住微微蜷起指尖,良心卻一點都不痛的。
昆鈞在做人類會做的事情,鐘離並未阻攔,男人的手已經肆無忌憚地探進衣擺,順著修長的腿緩緩滑動,便牽引出一股酥麻的感覺,沿著脊骨緩緩攀爬,青年後頸自然而然泛起細密的汗意,表現出膝蓋輕微發軟的模樣。
青年眼神柔得能掐出水來,輕輕地眨了一下眼,就像此時被這樣那樣的不是自己。
正經的還是舉止溫和優雅的往生堂客卿,眉梢微彎,含情而不自知。
‘龍王……不動手嗎……’
偏過頭以口型問道,恍若細膩的溫存。
“……”龍王丟盔棄甲,像是被一種奇怪的意志攝住,被固定在了原地。
又像是被那雙柔美鎏金眼眸阻止,害怕自己猛然暴怒,會嚇到偷吃蜜餞的小狐貍。
瞬間,熱流在龍的腹腔中翻滾,炙熱得讓龍王的眼眸間也逐漸染上淡淡血一樣的紅光。
動手是不可能動手的。
嚇唬伴侶的丈夫沒有龍德!
龍王是本該憤怒的,應該毀掉一切,可卻剋制不住地沉溺進這份荒唐的羞辱裡,目睹一場好似祂在主宰的情事。
——這換成誰都覺得不可能!
若陀龍王卻偏偏移不開目光,豎瞳縮緊,呼吸沉重,眼睜睜地看著角落上演的越界,無法自拔。
直到青年金色的眼睛再次朝他望過來,輕輕側首,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弧度,溫柔得讓人呼吸發緊,唇瓣濕潤,帶著隱約的喘息。
這一刻,龍王的理智終於在烈火中燃燒殆盡。
“摩拉克斯……”
“你、你們在做什麼!”
難分難舍的兩個人類,方才快速分開。
“呵,差點忘了龍王殿下,身為盲龍眼神不好。”昆鈞自己眼神也不好,還是挑釁的朝著璃月的主人嘲諷:“如你所見,我們唔……”
昆鈞那句“我們在一起了”沒來及說出口,便被鐘離一把捂住嘴。
若陀龍王立馬鬆了口氣,沒說出來就是盟約還能繼續,祂超愛的。
‘先生還喜歡龍王嗎?’昆鈞有點委屈看著鐘離。
鐘離嘴唇微微地揚起。
——自然要喜歡自己的盟友,他只是暫且失去記憶,又不是什麼壞魔神。
“我沒有欺負昆鈞……”鐘離抬頭在匠人耳畔吹氣,笑的非常開心,尾音繾綣,像是料到了什麼:“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