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已經預料到到靈堂她會面對什麼了,不過不重要,反正她又不會在伯府過夜。
只是劉夫人,這位外人眼裡出身小門戶,出去社交被人看不起,只知道愛孩子的母親,養出了前身那樣的人不是她的錯,她只是沒有看出來自己婆婆跟自己丈夫的惡心。
遲晚想,她怕是得為了劉夫人跟已經成為淮安伯的遲晴談談了,只要她還關注在乎劉夫人,表明為對方撐腰,淮安伯府就不會虧待了她。
最起碼比以前,遲銘武跟遲煦在的時候,日子過得要好,更有盼頭。
遲銘武對這位繼妻,吸幹了血就動輒打罵,遲煦對自己的繼母,向來不尊敬,經常在外人面前給她難堪。
劉婉是個可憐的女人,對她來說,自己唯一的親人就是遲晚了。
只不過,遲晚可以給她撐腰,絕不會讓她對自己的生活指手畫腳的,上次她去,劉婉可說了虞九舟的不是。
劉婉心是好的,就是有些拎不清,主要還是被矇蔽挑唆的。
遲晴聰明,從上次提點她就能看出來,此人已經站隊,劉婉需要遲晴好好對待,再有就是太夫人了。
伯府的這位太夫人可不是好相處的,一力把前身養廢,同時在後宅糊弄劉婉,遲銘武遇到什麼事情,都會請教這位太夫人。
這次失了兒子孫子,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對皇帝長公主她沒辦法,對遲晚這個孫女,她不可能善了。
遲晚分析了一下侯府的這幾個人,對這個太夫人感覺到頭疼,要是太夫人真用孝道壓她,哪怕她入贅,血脈關系卻沒辦法脫離。
遲銘武名義上是她的伯父,卻也被打造成了她的殺母仇人,況且她站在君臣大義之上,太夫人不一樣,還不知道這位太夫人會出什麼招呢。
或許是她思索時眉頭蹙得太緊,惹的虞九舟側目,“有孤在,你不必擔心。”
聞言,遲晚挑眉,“殿下為臣撐腰,不怕臣藉著殿下的名聲出去狐假虎威?”
虞九舟莫名地看了她一眼,“這天下,比你位高權重的人不多。”
也是,她在公主府是乖順的小貓咪,出了公主府,在外人眼裡她就是大老虎。
她身上的官,放在大周朝堂,別人不怕她,也要敬著她,盡管她的實職只是一個知縣。
“那臣就先謝過殿下為臣撐腰了。”她這句話說的笑意太明顯,好似調侃。
虞九舟輕哼一聲轉身離開,只有她身旁的春歸聽到她的低聲輕語,“哪個為你撐腰了。”
這樣小女兒姿態的嬌嗔,春歸都覺得自己耳朵聽錯了。
伯府沒有來報喪,遲晚就當作不知道,安心地回到小院睡了一覺。
可一早,遲晚剛打了兩遍拳,報喪的人就來了,她到永寧院跟虞九舟說。
虞九舟盤玩著手裡羊脂白玉佛珠,“你這個阿姐,倒是個妙人。”
遲晚也覺得,昨夜得了訊息,沒有讓人馬上來報喪,是怕擾了長公主府,這樣的事,怕是長公主府比侯府還要早知道,不必多此一舉。
一大早來報喪,遲晚這邊還是頭一個,還是她親自來的,以顯自己的重視。
“那殿下,我先跟她去了。”
“你去吧。”
虞九舟擺擺手,手裡的玉串碰撞發出了清脆均勻的碰撞聲,聽起來很是悅耳。
遲晚瞅了一眼,隨後擺擺手,略顯瀟灑地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虞九舟的唇角微微勾起,這人有的時候略傻。
略傻的遲晚走出長公主府,迎面走來的就是遲晴,看到她遲晴立刻行禮,“駙馬,家父已逝,特來報喪。”
遲晴說的是家父,而非直接說父親,說明她在肯定,遲銘武不再是遲晚父親的事情。
“阿姐節哀。”
哪怕不是親父,是伯父,遲晚稱一聲阿姐也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