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會遇到遲晚這個二愣子,沒錯,穎王已經覺得她是個二愣子了。
怎麼會有人能耿直成這樣,哪怕心裡再不喜,也不會這麼說話,他堂堂穎王表面都笑呵呵的,許多人說他禮賢下士,有賢王之風。
盡管有人背後說他笑面虎,表面笑呵呵,背後是一刀,當面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指出來。
他禮賢下士稱對方的字,多少人都感恩戴德,覺得被他看中了,這個遲晚太沒有眼力見。
等他做了皇帝,虞九舟,遲晚,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穎王心中氣憤,不再理遲晚,扭頭看向虞九舟,“阿舟,你的駙馬就這樣說話嗎?”
虞九舟揮了揮手,讓歌舞停下,“駙馬的話就是孤的話,陛下健在,孤為帝女,宗牒未改,你還算不得孤的兄長。”
剛剛她不否認,是覺得穎王跳梁小醜,不願跟他多言,既然遲晚說了,遲晚畢竟是她的人,她當然要為遲晚撐腰。
“你。”穎王被氣了個夠嗆,這伴侶倆沒一個好的,虧他上杆子過來。
不對,遲晚說她遇刺,誰沒事刺殺一個駙馬,刺殺物件肯定是長公主,虞九舟該不會認為是自己刺殺了她吧。
要不然,以前兩人相處雖不親密,卻也不會這樣針鋒相對,除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怪不得剛見面遲晚就說自己被刺殺了,感情是在試探他。
虞九舟肯定認為,刺客不是他,就是中山王跟寶安王,他們三個中山王跟長公主的樑子是結在表面的,現在中山王估計不敢派人刺殺。
而寶安王沒什麼勢力,估計也不敢派刺客,那他就成了懷疑物件。
只是一開始他沒有解釋,現在再提起來就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到底是哪個賤種,居然敢挑撥他跟虞九舟的關系。
虞九舟是個坤澤,但他得到訊息,皇帝要重用她,要她代理東宮的意思。
代理東宮,只要皇帝不想幹活了,身為長公主的虞九舟就可以馬上監國,這是多大的權力,有了她的支援,儲君幾乎就在囊中,這個時候誰要挑撥他跟虞九舟。
中山王跟虞九舟的矛盾很大,幾乎無法調解,這個時候他再跟虞九舟鬧翻,就剩下了……寶安王!
好小子,居然算計他。
穎王反應了過來,立即道:“長公主,駙馬,此事吾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完,他就離開了船艙。
遲晚:“?”
她疑惑地看向虞九舟,“他這是?”
按理說,她跟虞九舟那麼說話,穎王不是該找她們要個交代嗎?怎麼是要給她們交代。
虞九舟笑了,“他以為,我們覺得刺客是他安排的。”
這就是聰明人之間的對話嗎,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遲晚複盤了一下剛剛的對話,心裡有了些許的猜測,“我上來跟穎王說,我遇到了刺殺,穎王是沒有當回事的,所以當我跟他強硬說話,殿下就順著我也說了,表面是說雙方不該那麼親近,實際是在暗示穎王,你在懷疑他,所以才透過我的嘴試探他。”
“刺殺的幕後主使不管是不是穎王,他都得自證清白,表明刺殺與自己沒有關系,所以穎王才說,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殿下以為,他要怎麼給我們交代。”
不得不說虞九舟聰明,她打直球的那句,說自己遇到了刺殺,確實是試探,也是為了透過穎王警告一下三王。
虞九舟則順著她的這句話,引得穎王需要自證清白之餘,還得懷疑別人是不是嫁禍給他,從而引起三王之爭。
“禍水東引。”虞九舟只說了這四個字。
也就說,不管刺客是不是穎王派來的,穎王都會把帽子扣到別人身上。
“殿下想要挑起三王的爭鬥,中山王跟穎王爭鬥已久,那殿下就是想把寶安王拉入局。”
說著,遲晚突然反應過來,“穎王會覺得,殿下跟中山王的關系已經很差了,肯定有人想要讓他跟殿下的關系變差,這個時候,誰得利,誰就是幕後主使,穎王認為他跟中山王都得罪了殿下,那寶安王就是得利者,他絕不會任由寶安王得利的。”
“無論刺殺確實是他做的,還是別人做的,這個帽子他都會扣給寶安王。”
她的這一番見解,引來了虞九舟贊賞的目光。
“今朝不為閣臣,實乃大周之憾也。”
聽聞虞九舟稱自己新得的字,遲晚的耳朵熱了熱,莫名有點兒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