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0章 38 回家睡覺
十一點,整條街的路燈暗下來。夜色寂靜。
車內空間狹小,兩個長手長腳的男人坐起來很擁擠。周松喬箍著陶思鬱的大腿將他分開,讓他靠得很近地跨坐在他身上。問:“眼睛能看見嗎?”
陶思鬱蹭著哥哥的鼻尖,有點聽不明白這句話,也有點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幹嘛。他陷入思考的狀態,吃了毒蘑菇能看見許多漂亮彩色的精靈那樣抓起周松喬的手。
周松喬捏起他的下頜:“知道我是誰嗎?”
陶思鬱歪了歪頭,露出虎牙尖:“是哥哥呀。”
他用手指摸周松喬的臉。周松喬反抓住他:“嗯,是哥哥。”
陶思鬱又笑起來,聽到哥哥兩個字的確認,眼睛彎成縫。
他上去討親親,上半身傾過去,兩腿跪在皮質座椅上,貼著周松喬西褲的腿根和他廝磨在一起。
周松喬很有耐心往後靠,白色襯衫和西褲被陶思鬱身上的水染出很皺亂的印子。他看著陶思鬱那張笑臉撲過來,嘴角翹翹的,眼睛圓圓的。
在他的嘴巴和他的嘴巴碰在一起前,周松喬抬起陶思鬱的臉,強迫他和他一分不錯地對視:“哥哥是什麼?”
陶思鬱的睫毛眨起來,努力回想這個問題:“哥哥是…哥哥是…”
答案就在嘴邊,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有一種明明離得很近,卻又離得很遠,怎麼抓也抓不住的飄渺。
陶思鬱焦躁起來,手心裡的汗把周松喬的襯衫抓出手印。
周松喬看著他動來動去,做出各種不安的小動作。他似無奈、似寵溺地嘆了一口氣,開啟陶思鬱的手,一邊用口袋的濕紙巾給陶思鬱擦掉汗,一邊說:“不是告訴過你嗎?哥哥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可以依靠的人。”
陶思鬱懵懵地點頭,重複道:“哥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可以依靠的人。”
周松喬聲音放得很低,誘哄陶思鬱開口:“那你遇到困難了,為什麼不回來找哥哥?”
陶思鬱的視線渙散,聚不到一個點地看著周松喬,彷彿在思考哥哥所說的困難是什麼困難。
好半晌,思考到了,他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抬起來時,周松喬看見他的眼睛很濕,淚把整個眼眶淹沒,潮氣一片。
那是很洶湧和悲傷的情緒,即便是在意識模糊混沌的情況下,他也不想說,不想告訴周松喬,下意識不願意讓哥哥知道。陷入軀體化地抓緊衣角,非常用力地憋淚意。
周松喬也不再開口了,他把下巴抵在陶思鬱的額頭上,靜靜地享受這段在今夜安靜的、安寧的、得而複失的感情。
夜風很輕,帶著樹葉的窸窣聲,今夜滿天星星,月亮也很亮。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遠處的教堂敲來一聲十二點的鐘響,懷裡的人穩定下來,像忘了剛才發生了什麼抬臉蹭周松喬。
他用舌頭舔周松喬的嘴唇,溫熱的呼吸打在周松喬臉上,怎麼親也怎麼不夠地小幅度地搖擺著腦袋和周松喬的嘴唇廝磨。
磨夠了。在用舌頭無論如何也撬不開哥哥的牙齒時,陶思鬱又不安地躁動起來。
周松喬一根一根掰開他先前因為緊張而攥住的手指,指節慢慢攏進他的指隙,又問:“看清我是誰了嗎?”
周松喬說:“不要今天過去了,連你親的誰都不認賬。”
“當然是哥...”陶思鬱嘴巴剛剛張開,牙齒激動地咬到肉,疼到把臉皺起來。
周松喬用濕紙巾一根一根擦幹淨手,捏開陶思鬱的嘴巴,和以前一樣檢查陶思鬱的牙齒。陶思鬱的頭微微往後仰,在後視鏡裡看到他的嘴巴被哥哥塞進去一根手指。
其實陶思鬱的牙齒磨過幾次以後就再也沒有長出過過多的尖牙,但哥哥無功而返,卻並沒有要退出去的意思。他的指腹磨過陶思鬱那顆虎牙尖,然後將他的口腔完全開啟地又塞進來一根手指。
“哥哥的話,會認賬嗎?”
哥哥的聲音很酥耳朵,像在貼咬著陶思鬱說話,陶思鬱更暈了,覺得他的耳朵眼睛嘴巴鼻子包括毛孔全是吃了毒蘑菇的小精靈,在他的身體裡飛啊飛。
陶思鬱嘴巴塞得很滿,嗚嚥著勉強說出來一個口齒不清的認字。視線也夠不到哥哥的水平,只能在後視鏡看到他腰往後塌,人往後陷,像是那種情難自抑到極致把脖子仰得很深的姿態。
前面的車燈投射到他的眼皮上,陶思鬱感受到哥哥的手指往裡探,再往裡探,越過腔壁,摸到他柔軟、窄小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