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鬱的手指嵌進哥哥五指中,感受到溫暖又寬大的手掌把他包起來。但陶思鬱胸口又開始疼,過去幾天,他的傷口還沒有開始結痂,脆弱的地方依舊在腫痛,充血。
“難道教過我我就必須跳得很好嗎?我是一個設定了程式就一定不會出錯的機器人嗎?”
聲音又尖又利,像能一口把人的肉活生生咬下來一塊兒。
“跟哥哥撒什麼氣?不會好好說話?跳不好就跳不好,有人怪你嗎?”
“還要我好好說話?哥哥有跟我好好說話嗎?”
陶思鬱從陰影中仰起下巴,濕潤的淚噙滿大半個眼眶:“哥哥說不理我就不理我,哥哥說不見我就不見我,我做什麼了?哥哥這樣冷暴力我。”
他穿灰色燕尾服,剪裁優雅,褲線鋒利。一黑一灰躍進舞池,周松喬攬上他清瘦的腰,刻意將舞步放慢:“沒有在冷暴力你,哥哥只是在跟你避嫌。作為兄弟,我們的親密有些太越界了。”
“什麼意思?我和哥哥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避什麼嫌?又哪裡越界了?”陶思鬱想起在西服店屏風後的事,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開口:“是因為上次在西裝店裡的事嗎?可那不是哥哥先弄我的嗎?”
“是。這是哥哥的問題,現在哥哥跟你道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轉圈。
後退。
腳被踩到,周松喬提醒陶思鬱:“不要提前轉向。”
他帶著陶思鬱跳完一曲,進入第二曲,周松喬說:“你喜歡男生,哥哥也是男人,我們都清楚我們沒有任何倫理關系,明白嗎?一旦失去這道禁錮,意識到什麼,一些東西就很容易變質和無法控制。”
哥哥解釋得一清二楚,他們是親人,即便他們是不一樣的姓氏流著不一樣的血擁有著不一樣的家人。但十八年如一日,他們相依相靠,他一直在被他照顧,被他教導規訓。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這份關系中不能參雜別的感情,一點也不能。所以就要杜絕、掐滅那點微乎其微甚至還沒有可能發生的可能。
陶思鬱問:“如果只是因為我喜歡男生哥哥就要和我避嫌,那我前十八年和哥哥算什麼?”
“算你不是同性戀。”
“這都什麼跟什麼,同性戀也不是是個男人就喜歡的好吧。”陶思鬱急得跺腳,“我保證我不喜歡哥哥,我能把持得住的。”
“你能把持得住?這種事是你說能把持住就能把持住的?”周松喬冷靜地看陶思鬱轉圈、回身,“有些東西一旦意識到就已經開始變質了,這不是你說一句能把持住就能把持住的。”
“可現在又沒有開始變質,哥哥幹嘛要這麼誇張。”
陶思鬱說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那要怎麼做?反正我心裡又沒有鬼。哥哥如果非要覺得越界,那哥哥就和我避好了。無非就是把我再送回舅舅那裡,或者又擅自給我辦住校,出差讓我找不到哥哥。”
陶思鬱說:“哥哥想做什麼就做好了,反正我認為我和哥哥的親密是不會因為哥哥要和我避嫌就會改變的。”
“是嗎?”二曲結束。周松喬松開陶思鬱的手,慢條斯理地拍拍西裝衣擺。
他俯首看陶思鬱,臉浸在陰影之中。點頭:“確實是,在你喜歡男生這件事上面,我總是在你身上找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看來,最好的辦法應該在我身上。”
【??作者有話說】
<101nove.p,正文描寫很少,不會佔主cp的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