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鬱踩了尤聲好幾腳,在對方兩個人隨著音樂逐漸越來越絲滑融入,而他們這邊越來越糟糕的時候,尤聲像是終於發現了她和陶思鬱搭配得並不愉快,也可能是她終於意識到她這番和前男友鬥氣的行為有多蠢得可笑幼稚得可笑。
她松開陶思鬱,扶額:“算了,我跟這神經病計較什麼勁。”
陶思鬱的手又開始出汗,黏糊糊的一層,他覺得是他搞砸了,小聲跟尤聲說對不起。
尤聲捏捏他的臉:“道歉幹什麼呀,跟你又沒關系。”
“去找你哥哥吧,不知道他在哪呢,我去找別人跳了。”她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捏上高腳杯柄,邊走邊搖頭說:“我真是跟沒腦子的東西在一起時間長了,自己也沒腦子了。”
陶思鬱聽不太懂她最後一句話,只覺得她是因為他跳得不好才要去找別人跳。陶思鬱覺得自己被否定,不太高興地坐到角落吃披薩。
吃完一塊兒,又去拿第二塊回來的時候,陶思鬱看到喝得很醉的裴訣坐在他先前坐的那個位置。
裴訣現在在陶思鬱這裡已經排除了和周松喬有一腿的嫌疑,陶思鬱也無關緊要他的舞伴是誰了。
他咬著披薩,熱心地上前問看起來神志不清的裴訣:“要我給小和打電話嗎?讓小和來把哥哥接回去。”
裴訣有一個弟弟,叫裴恩和,和陶思鬱一樣大,因為家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現在歸裴訣管。
兩家長輩是世交,周松喬和裴訣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按理來說陶思鬱和小和關系應該也不錯。但小和這個人太安靜,陶思鬱不太和他玩得來。
裴訣睜開眼看陶思鬱,說:“打吧。”
結束通話電話,陶思鬱坐在裴訣旁邊耐心地等待。
半小時後,小和從舞池中穿過來找到陶思鬱。陶思鬱幫他把喝醉的裴訣架在他肩膀,裴訣的手臂自然摟到小和脖子上。小和扶著哥哥,輕聲跟陶思鬱說:“謝謝,麻煩你了。”
“沒事的,不麻煩。”陶思鬱在角落裡半明半昧的光下看小和脖子,靠近喉結的位置有一片又紅又紫,具體說不清是什麼顏色什麼形狀的痕跡。
陶思鬱疑惑地指著,問:“小和,你這裡怎麼了?”
小和頓了一下,隨後騰出一隻手把外套領子向上拉了拉。遮住脖子,很勉強地笑了笑:“沒事,蚊子咬的。”
陶思鬱想說現在都十一月了怎麼還會有蚊子,但他話到嘴裡又想起他上次就是被一隻很大的蚊子在胸口那裡咬了一個包,撓來撓去好幾天也沒有好。
小和走了。陶思鬱想起之前被哥哥弄出來的傷,胸口隱隱作痛。
他又回到他的位置上吃披薩,人群之中,身穿小黑裙的尤聲在和一個金發碧眼的外籍喝酒談笑;阿奈和六六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私服從舞會離場;那位前男友仍舊在舞池中和他的小女朋友跳舞。
再往上望,二層懸掛著的歐式風情壁畫前,陶思鬱看見手執一杯紅酒的周松喬靠在欄杆上。高高在上,專注看他。
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陶思鬱和哥哥對視一眼,抽走視線。
過了一會兒,面前有人平穩停下。
“怎麼不跳了?尤聲不是說讓你當她的舞伴嗎?”
陶思鬱垂下眼睛,講:“我總是踩到尤聲姐姐,她可能覺得我跳得不好。”
周松喬無聲地嘆了口氣,無奈,也有一點沒辦法的寵溺,拉起陶思鬱的手腕:“哥哥不是教過你嗎?這才過去多長時間,之前不是跳得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