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鬱確實是個膽子不怎麼大的人,除了三歲時被拐賣時留下的陰影在,後來還有一些陶思鬱在青春期愛看恐怖片的成分在。
但陶思鬱覺得哥哥是一定是故意的,不然怎麼在這之前的幾天,哥哥會擔心他一個人吃不好,卻從來沒擔心過他一個人住在舅舅這裡怕不怕。
他朝哥哥質問:“你是故意的嗎?”
周松喬面不改色,不當回事的從容像在逗弄一隻炸毛的貓:“現在才發現嗎?”
陶思鬱和周松喬的冷戰從這天晚上這句話開始徹底拉開。
但這天晚上,陶思鬱猜測,周松喬真正想說的應該是,就算害怕,哥哥也沒辦法第一時間趕過來了。因為很快,陶思鬱就發現哥哥出差了。
他的手機和周松喬的手機定位繫結,等陶思鬱像往常一樣看哥哥在哪時,哥哥的定位已經跑到另一個國家了。
這次陶思鬱沒再像以前一樣給周松喬打電話發訊息問哥哥什麼時候回來,也不再跟哥哥說他想他哥哥早點回來,就連哥哥找他,陶思鬱也不理,陷入裝死的僵持狀態。
一週。陶思鬱開始適應和除了哥哥以外的親人一起生活。陶錚因為他來他這裡很高興,推掉不少工作,每天變著法給陶思鬱做好吃的,接送陶思鬱上下學。
這期間,周松喬一共給陶思鬱打了將近一百多通電話,發了共計二百多通訊息。陶思鬱很高冷。
陶思鬱再見到哥哥是在半個月後。
爺爺得了只會說漂亮話的稀罕鸚鵡,老人家喜歡這種鳥,整天被逗得滿面紅光,備桌好菜,要讓兩個孫子過來沾個吉利。
陶思鬱已經很久沒看過哥哥的定位,不知道哥哥回來沒有,也不太想聯系哥哥,他甚至把所有周松喬能聯絡到他的聯系方式都遮蔽了。等他自己一個人去到爺爺家的時候,周松喬已經在了。
天氣轉眼就變涼,哥哥穿了一件黑色毛衣,背對著陶思鬱在逗鳥。聽見動靜,倒是回頭看了陶思鬱一眼。
一段時間沒見,那目光和以往一樣冷厲,隨著周身迫人的氣場直直逼視而來,一開口倒像這場矛盾是陶思鬱的不是:“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原諒哥哥嗎?”
陶思鬱說:“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哥哥。”
長長寬寬一張桌子,陶思鬱和周松喬坐得很遠,那頭到這頭,中間隔著好幾個位置。
但到爺爺過來,陶思鬱不想被爺爺看出來和哥哥鬧矛盾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坐到哥哥旁邊,和哥哥捱得很近,吃哥哥夾給他的菜。
因為晚上約了拔智齒,沒吃多少,他放下筷子。
周松喬問他:“吃飽了?”
陶思鬱高冷地點頭。
周松喬擦了下手,沒帶手錶的那隻徑直探進陶思鬱的上衣下擺,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按了按:“再吃點。”
那隻手似乎不打算退出來,寬大溫熱的掌心貼著陶思鬱身體最柔軟的地方。陶思鬱低頭,看哥哥露在黑色毛衣外的那節漂亮手腕,腕骨凸出來,冷玉似的白。
“不吃了,還要去拔牙。”
周松喬屈手指,一層衣服下,輕輕重重地刮陶思鬱的面板,像是在懲罰陶思鬱拔牙不告訴哥哥:“先不拔了,拔了牙,今天晚上不能喝酒。”
陶思鬱終於把視線從哥哥手腕上挪開:“為什麼要喝酒?”
周松喬不回答,反而支著額頭問他:“今天還要和哥哥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