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攥緊衣角,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痕跡:等事情結束,一定要徹底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水晶吊燈將fy大廈宴會廳切割成無數菱形光斑,陸璃膝頭的綢緞長裙隨著顫抖的雙腿泛起漣漪。
鑽石鑲嵌的腰線勒得她呼吸發緊,耳畔傳來此起彼伏的私語聲像細密的針,紮進這寂靜得令人窒息的等待中。
賓客們投來的目光如芒在背,她數著牆上鎏金掛鐘的秒針,第六十次將發燙的掌心按在冰涼的座椅扶手上。
”小璃啊,你別擔心,我再給小希打個電話看看他到哪裡了。”林母握著鑲鑽手機的手微微發抖,珍珠項鏈在胸前晃動出淩亂的弧度。
陸璃勉強扯動嘴角,餘光瞥見父親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被暮色勾勒出僵硬的輪廓。
林父第無數次將手機貼在耳邊,聽筒裡機械的忙音混著遠處電梯升降的提示音,將空氣壓得愈發沉重。
黑色邁巴赫在霓虹中穿梭,林希熠望著車窗上斑駁的光影,手機螢幕亮起的瞬間刺得他眯起眼。
車內氣壓低得令人窒息,手機持續震動的嗡鳴聲在狹小空間裡回蕩。
南清硯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骨節泛白,目光卻始終注視著窗外的情況況:“不接麼?”
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林希熠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螢幕上跳動的未接來電刺得他眼眶發酸。
窗外的霓虹光影掠過他蒼白的臉頰,將眼底的掙紮映得愈發清晰:“不接了。”話語中帶著破罐破摔的決絕。
“就快到了。”
林希熠將手機狠狠關機,金屬外殼磕在真皮座椅上發出清脆聲響。
隨後將額頭抵在冰涼的車窗上,喃喃道:“嗯。”
暮色透過車窗斜斜切在兩人中間,將林希熠往日陽光般的氣息盡數碾碎。
南清硯瞥見他蜷縮的身影,喉結滾動了一下,清冷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小希,我認定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是我的。”
這句話像根刺紮進林希熠心裡,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南清硯,你有沒有聽說過強扭的瓜不甜。我們兩個不合適。”聲音裡滿是壓抑的憤怒。
“甜不甜不知道,但是挺解渴的。”南清硯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況且,小希,合不合適不是由你單方面說的算的,是由我說的算的。”話語間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林希熠冷笑一聲,諷刺道:“呵,那南大總裁還真的是閑啊。居然有空玩過家家的遊戲。”
“不管什麼遊戲,開心就好,你能說你不開心麼,小希。”南清硯的聲音驟然變冷,後視鏡裡他的眼神變得陰鷙。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林希熠的怒火:“呵,開心!你可真有意思。我當初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是裝的呢。還開心?是我是挺開心的,但是現在,我一想起當初我們兩個人做的事情,你做的事情,我就感覺到惡心,想吐。”
南清硯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林希熠耳畔:“小希,聽說陸氏集團最近想要與國外的一家公司合作……”話語裡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林希熠渾身血液瞬間凝固,聲音帶著顫抖的恨意:“南清硯——你真令我惡心。”
當車子停在大廈外,林希熠透過車窗,看見陸璃白色的裙擺像朵凋零的花。
車門開啟的瞬間,陸璃驚喜地喚道:“希熠。”卻被南清硯黑色身影擋住去路。
“你是誰?”陸璃警惕地打量著眼前氣場強大的男人。
林父和陸徵見到南清硯的瞬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南……”
“兩位不必多言。”南清硯抬手製止,“我不是來參加訂婚宴的。”目光卻始終鎖定在林希熠身上。
林希熠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堅定:“我不能和陸璃訂婚,抱歉。對不起,陸璃,對不起叔叔阿姨。”
“為什麼,小希?”林母焦急地追問。
“因為他喜歡的另有其人。”南清硯上前半步,霸道地宣示主權。
林母盯著南清硯,突然想起什麼:“你是小希的鋼琴老師麼?聽著聲音好像。”
林希熠沉了沉嗓子,說道:“媽……抱歉,對不起大家,給大家添麻煩了。”
林希熠說完便利落的轉身向路旁的計程車跑去,就在他即將觸碰到車把手時,就被南清硯從身後攬住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