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片愛侶低語,氛圍粘稠充滿愛意,敖甲又將做的錦囊系在?她腰間,可?外頭早就吵翻了天,一圈人鬧哄哄地?在?伯候府空地?上圍繞著爭吵。
一個時辰前慕姚將昏迷的敖甲帶回?自己房中,素手一揮,四周結下數重禁制,靈光流轉,將整間屋子嚴嚴實實封了起來,誰都不許打?擾。
門外眾人卻如坐針氈。
時間過去一個多時辰,屋內卻無?半點動靜,靜得連落葉都嫌吵。這樣的沉寂讓人歡喜,又讓人憂愁。
呂尚站在?樹下,撚須沉思,複而重重嘆息一聲?。這歡喜的是慕姚和那黑衣男子一看情況就不對,這會沒動靜說明好歹裡頭沒互訴衷腸幹起來了。
可?愁的是裡頭沒點動靜不知?是死是活,而外頭的小子們已經鬧過一番了,此刻氣氛十分怪異。
白?鹿負手而立於庭中,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笑意,但?目光卻死死鎖在?那間緊閉的房門上,眼神幽深得彷彿能洞穿結界,一語不發,彷彿正暗中盤算著什麼?。
而哪吒則直接蹲在?地?上,火尖槍扔在?一旁,整個人低氣壓得幾乎快要爆炸。若是平時,他早已一腳踹門進去,哪還容得敖甲在?慕姚房中安然躺上一個時辰?
可?如今,他只是咬牙死盯著門口,火紅的發帶無?風自揚,風火輪早已被他情緒控制不住地?一圈圈轟在?青石地?面上,咚咚咚的聲?響震得眾人心驚肉跳。
他性子暴烈,卻又對慕姚可?能會生氣這件事感到發怵,因此不敢破門而入,只悶聲?蹲著。
整座院落陷入一股微妙而壓抑的氛圍中,連風都帶了點不安的躁動。
就在?這時,房中終於傳來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動靜。眾人同時一震,齊齊抬頭望向屋門。
木門在?風裡發出細碎的吱呀聲?,慕姚踏出房門時,衣裳褶皺整齊,叫人鬆了半口氣。
可?這口氣還未吐完,慕姚身後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便緊隨而出。
黑衣裹身,銀發披肩,敖甲神情淡淡,看似虛弱,卻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壓迫感。尤其那金銀交錯的長發在?日光下閃著幽冷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呂尚和楊戩變了臉色,因為敖甲的相貌十分眼熟,他們在?朝歌城中見過,正是妲己的義?兄。
呂尚瞳孔驟縮,楊戩也猛地?挺直脊背:“截教門徒?!”
哪吒更是二?話不說,火尖槍一橫直指向他,而敖甲現在?可?不再是以前單純懵懂的小金龍,千年終究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他裝作面色發白?,拉住了慕姚的袖子,一幅勾欄做派惹得少男們眼紅心熱。
慕姚心疼他,安撫性地?牽著他的手,看得眾人目眥欲裂,尤其哪吒差點繃不住提槍就要幹。
慕姚咳了咳:“諸位,這位是敖甲,並非是敵人。我在?朝歌能搶回?封神榜也多虧了敖甲的襄助,你們不要嚇著他了。”
眾人:“???”
你看看我們像能嚇到他的樣子嗎?
有了慕姚的擔保背書,眾人稍稍鬆了口氣,只是哪吒氣得不行,踏上風火輪洩憤去了,這讓慕姚很是無?奈,連忙喚了好幾聲?哪吒他都未回?頭,只能由他去了。
而人群之中,白?鹿站在?最末,面色一如往常溫和,但?那雙眼卻定定地?望著敖甲,胸腔起伏難掩翻湧怒意。
敖甲的銀發間金縷畢現,額角的龍角雖仍朦朧,卻已有了清晰的輪廓,與千年前的妖龍如出一轍。
白?鹿未能想到千年已經過去,這妖龍居然還與小師叔一直糾纏不清,當真是不知?廉恥!
呂尚嘆了口氣,伸出手掌指向一邊的房中:“慕師姐,可?否入內商討一下?”
慕姚點點頭,恰好這戰爭告一段落,也需要好好複盤一下,於是率先?進了室內,呂尚也隨之而進。
夕陽西沉,暮光染紅了庭院的一角,天邊被燒得通紅,映得地?上兩道高大身影猶如剪影般分明。
庭中,只餘下敖甲與白?鹿兩妖。
一龍一鹿皆生得風姿絕世,體態修長挺拔,俊逸無?儔,若只看外貌,皆如天人下凡。但?氣質卻天差地?別。
白?鹿身披素白?衣袍,眉眼清雋,氣息中正如清泉寒月,帶著山林的澄淨孤高。
而敖甲則衣袂黑如墨,銀金發絲披散肩頭,眼尾微挑,整個人透出一種難以忽視的妖邪魅氣,仿若蠱惑人心的沉淵。
兩妖對峙,氣息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