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敖甲!
慕姚趕緊撈住男子的身影。敖甲身軀高大,將他的頭顱靠在?慕姚的肩胛骨之中,他依戀地?嗅聞片刻,感嘆道:“姚姚,好久沒見你了,好想你。”
慕姚身形一頓,手掌有些顫抖,索性現在?只剩打?掃戰場,便連忙將半昏迷的敖甲帶到了她的房間之中。
只消一眼慕姚便察覺出敖甲狀態的不同。
敖甲靜靜臥於床榻之上,面色蒼白?昏睡著,他雙目緊閉,長睫在?眼下投出淺淺陰影,鼻樑高挺若山巒。
但?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他額上的初生的龍角,隱隱約約,朦朧可?愛,金銀混雜的發絲肆意鋪散在?枕上,金色的發縷正悄然蔓延,如同破曉時分的陽光,一點一點吞噬著原有的銀白?,昭示著舊事物的消亡和新事物的形成。
他恢複記憶了?
可?是什麼?讓他忽然間恢複記憶,慕姚對此很是疑慮,同時也有些憂心他,連忙將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
好在?這一番檢查並沒有異常,敖甲似乎只是過於勞累昏睡過去,並無?大礙,她起身將耳朵貼住他的心跳。
熾熱的心跳聽得慕姚心裡冒酸泡泡,如果?說之前小金龍一直缺失了記憶,兩人之間始終存在?著誤解和隔閡,此刻才算是真正的貼近。
她頗有些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就這樣趴在?他旁邊,盯著他瞧了一會,不知?不覺間迷迷糊糊睡過去,兩人相互依偎著過去了一個時辰。
外頭日漸西斜,等慕姚再度醒過來時敖甲已經醒了,他也不說話只是同樣趴著瞧她,一手支頤,一隻手輕輕摸著她的頭發。
見慕姚醒來,敖甲綻放出一個笑顏來,比起相甲苦大仇深的淡漠,多了些毫無?芥蒂,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彷彿千年歲月於他而言只是彈指一揮間,從未留下過印記。
“姚姚,好想你。”小金龍摟住了她,籠到自己健壯修長的大腿上,深嗅她的氣味。
慕姚心酸酸的:“你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倘若相甲自有主張,敖甲便從來不隱瞞她,他小心翼翼地?看她,仰面道:“我依照師尊的吩咐回?了金鰲島,然後就……恢複了記憶。”
說起他師尊慕姚就十分來氣,通天教主和截教也算是千年前導致他們分離的罪魁禍首,可?一想到闡教也不甚清白?,慕姚就啞聲?了。
慕姚也有些小心翼翼道:“你……不怪我嗎?”
畢竟若要真真細究而來,她算是導火索了,若不是她也不會給闡教算計龍族的機會,更不會導致他淪落到如今局面,他還會是那個肆意風流的龍太子。
敖甲睫毛顫了顫,隨後加倍摟緊了她。
龍族性格差異大,而小金龍性子天真爛漫,極重感情,與人最是友好否則當初也不會救下慕姚,而他千百年來做事非必要也不太殺生,留了一線。
對於龍族來說,若是旁人冒犯了龍族自是要承受龍族的滔天怒火,可?對於鐘情之人自是一顆心全?給出去了,父母親人自然重要,可?還是比不過伴侶的。
況且敖甲雖然性子爛漫,可?他並不蠢,若真要怪便只能怪這賊老天怪!
怪那可?惡的天庭和闡教,裝得仙風道骨實則心機深沉,還得怪他師父通天教主心狠手辣,拆散了他們,怎麼?都怪不到姚姚身上去。
如今龍族雖然失了些自由但?也算安穩平和,如今他所求便只有姚姚,和姚姚廝守,於是他執起她的手貼在?心口。
“永遠、永永遠遠都不會。”
慕姚臉一熱,他純淨的眼折射出純淨的愛意,兩人算是實打?實的千年未見,愧疚使得慕姚的愛意也愈發濃烈,同時還有些心虛,因此也抱緊了他。
“姚姚,有什麼?事不要再隱瞞我了,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嗯……好……”
兩人一如千年前那般擁抱在?一起,緊密貼合,只是這期間又發生了許多事,慕姚必須去做,
她喜歡看到漁民從海洋裡滿載而歸時的欣慰,喜歡看到毛茸茸小動物們安居樂業,更喜歡金發少年那甜膩膩的笑臉,為了他也為了百姓和這個世界,也更為了自己。
只是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複,少年遊。
情愛之間蒙上許多複雜紛爭,令人忍不住感嘆一句好一對苦命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