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冷冷開口,聲?音低沉卻如冰刃:“妖龍。”
敖甲聞言只是輕輕一笑,那笑意瀲灩得幾乎能滴水,絲毫不以為意,語氣慵懶中帶著一絲得意。
“那又如何?”他眸光妖冶,眼角微挑,“姚姚還是愛我,就算歷經這麼?多事,心中最惦記的還是我。”
白?鹿的眼神冷得幾乎能殺人,袖中拳頭微動,像是已按捺不住體內欲動的靈力。他死死盯著敖甲,彷彿想將他剖開看個究竟。
敖甲卻微微側首,眼神更為譏誚:“而且她知?道你千年前傳假訊息才搞得我們分離的事嗎?”
白?鹿眸光驟然一沉。
“猜猜她若知?道了會怎麼?對你,踢開呢還是踢開呢?”敖甲慢條斯理地?道,眼底盡是戲謔,“看來你,在?姚姚心裡,算不得什麼?。”
白?鹿不敢去賭,心中暴虐始終無?法壓下,片刻後猛地?抬手,咔嚓一聲?將庭中石桌上的杯具捏得粉碎!
杯碎如雪,散落地?面,風一吹宛如飛霜。
而敖甲卻毫無?懼意,甚至嘴角揚起更深的笑意,眉眼間滿是勝者的輕慢。
忽地?,屋內傳來呂尚的聲?音,語調溫和而帶些試探:“敖壯士,可?否請進來一敘?”
敖甲聞聲?不再理會白?鹿,揮揮衣袖衣袖,姿態瀟灑地?轉身步入屋內。
夕陽徹底沉沒,暮色壓頂,庭中仍餘白?鹿一人,他目光森冷,彷彿下一瞬便可?碎空拔弓射死那妖龍。
可?他終究未動,唯獨目光盯著那扇門,久久不曾移開。
室內昏黃光影映在?木幾與書捲上,也映在?三人不同的神情之中。
敖甲被呂尚請入房中,一身黑衣雖不起眼,但?站在?那裡,氣勢卻沉沉壓人。他不似尋常妖族那般莽撞張揚,反倒靜默內斂,如一潭深水。
呂尚一改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模樣,坐在?上首,眼中閃著銳利光芒,開門見山地?問:“你為何要來西岐?”
敖甲微頓,隨即低聲?而堅定地?答道:“姚姚在?哪,我就在?哪。”
這話說得無?比直白?,連一向老練的呂尚也愣了愣。他眯起眼睛,繼續追問:“你是妖族,通天教主又於你有恩,怎能輕易背叛?你真以為我們信得過你?”
敖甲嘴角微微牽動,露出一絲幾乎苦澀的笑意:“師尊後頭待我,確實很好。但?我與姚姚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也拜他所賜。”
屋內沉默片刻。
呂尚看著他,眼底神色未明,他自是心思縝密,素來不輕信他人。他又問:“既然你想博得信任,總得拿出點真憑實據。比如接下來聞仲準備做什麼??”
敖甲抬眸,神色罕見凝重:“他下一步一定會回?金鰲島,尋十天君相助。”
慕姚正坐在?一旁啃蜜瓜,聽?得雲裡霧裡,滿手果?汁,一臉懵:“他回?去幹嘛啊?”
敖甲看她一眼,語氣緩慢卻沉重:“立下十絕陣。”
“噗——咳咳咳!”
慕姚一口水直接嗆進喉嚨,頓時咳得眼淚都要冒出來。她雖是歷史盲,可?對十絕陣這名字也不至於毫無?概念,作為精通陣法符篆之人,她太清楚那是何等兇陣,瞬間面色都白?了。
呂尚也終於變了臉色,身子向前探了一分,凝聲?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等重要的訊息,你就這麼?輕易告訴我們?”
敖甲未答,只是側過身,皺著眉頭為慕姚輕輕拍著背,指節有些用力,動作卻格外小心。
“慢點吃。”他低聲?道,語氣全?然不似方才冷峻妖邪,只剩溫柔。
呂尚盯著他看了許久,他本還想繼續盤問,可?此刻卻說不出話來。
心裡只冒出一個念頭:原來敵方中有個戀愛腦,是這麼?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