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問一句,辛巴德總能給她好長一段話,為什麼要說這麼多,不累嗎?她耐心地聽著,但說句實話,她沒有聽進腦中。因為有棉花堵在腦子裡,把辛巴德的話隔在了腦外,腦中只剩她自己不似思考的思考。
她一定是被夢魘住了,還沒來得及走出來。
“辛巴德,為什麼我現在一直想叫你的名字?”
“也許是因為你快找回自己了。”他溫和答道,“看來阿庫提亞的戰鬥進一步解開了你身上的禁制。看,我們已經到了。”
到了商會以後,辛巴德帶著花楹穩穩落地。他牽著她的手從獅背上下來,然後解除了魔裝。
商會裡沒有人不認識辛巴德。即使遠在異國,辛巴德依然受到了商館負責人的招待。他們進入館內,最先受到的是美酒佳餚的盛宴,只有她和辛巴德的二人盛宴。
……看來辛巴德已經事先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本就餓極的花楹也不客氣,大吃特吃了起來。這一次在被某人直勾勾的注目下,她變得坦然許多,默默吃著自己的,無視了對桌的眼神攻擊。
辛巴德心癢難耐,想說點什麼。
“花……”
“吃飯時勿要說話,這是我從雷姆學到的餐桌禮儀。辛巴德,請你禮貌一點。”
花楹一口氣打斷了辛巴德的蓄力。
辛巴德只能略顯惆悵地、禮貌地祈禱:神啊,請把剛剛的美好時刻還回來吧……
吃飽以後,花楹總算正眼看向了萎靡的辛巴德。
透過傳送符來到了她的身邊,辛巴德行動起來還真是不計後果。花楹如此想著,總覺得這種行為似曾相識。
“休息這一晚,我就要離開了。”她開口道。
“這麼快?!不是……唉,好吧,我也留不住你。那今晚,願意和我聊聊你在這期間發生的事嗎?”辛巴德一語三轉折,由驚詫到嘆息,再由嘆息轉變成某種令人不快的期待。他可真是善於自我安慰、自找臺階。
“……我想直接睡下。旅途所發生的事,不是都在通訊之環說完了嗎。”
“聽你親口說,和在通訊之環上聊的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她淡定迴避了辛巴德的眼神攻擊,但她還是低估了他的厚顏無恥:“再說了,你和紅玉公主都能有枕頭夜談會,為什麼我不能有?”
花楹認為自己無需再忍:“你能和紅玉比?”
“為什麼不能?我們倆的關系,有誰能比?”這個人伸直脖子硬氣回道。
花楹:“……”
看來辛巴德在自己的腦中新增了許多不存在的記憶。
她不想再進行這些無謂的廢話,吃飽了,她的思維也變得清晰許多,一些被她忽視的線也漸漸明晰了。所以,她決定切入正題。
“你之前為什麼會說阿庫提亞撐個三月不成問題,還提到了煌?”
“這個……辛德利亞有獲取情報的獨有方式……這是機密。”辛巴德打著哈哈,試圖矇混過關。
“煌帝國內有你的眼線是吧?”
“……”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
她繼續問:“你當時怎麼知道的煌想要攻打馬格諾修泰德?”
“……”
“練白龍現在還沒發動內戰?練紅炎還在西征?辛巴德,你再不回答我,我會考慮親自回煌看看。”
“……煌帝國是組織的大本營,你貿然過去會很危險。”
燭燈照得辛巴德的神情略顯陰沉,讓花楹不禁想起了裘達爾來宣戰以後、她去書房找他時的那副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