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無論是煌與馬格諾修泰德之間的戰爭,還是與辛德利亞之間的戰爭……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吧,我能解決好的。”辛巴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又把她推遠了。
她注視著辛巴德:“你連讓我理解的機會,都不肯給嗎?”
花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生氣,明明辛巴德的秉性就是如此……如此的傲慢。
明明不乏陪伴,明明最不缺的就是知心的友人。
但卻總是要搞得像是無人理解……像是隻能孤身一人似的。
“你總是這樣,自說自話地就替我安排好了一切,讓我費力琢磨著你每一個行動下的心思,明明我自己也可以解決的事,你非要插手替我做得更好,卻連我朝你走進一步的機會都不肯給……”花楹越說越生氣,“你就是偽善!披著濫好人面具的最最無情之人!你這樣活該沒有一個人和你站在一起!”
直到花楹摔門而出,辛巴德依舊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善於雄辯的冒險者,即使此時被罵得狗血淋頭也未曾用所擅的巧舌去化解這場危機。
又能……說什麼呢。
翌日。
各懷心事的兩人一夜難眠。
說是要在這裡好好休息,結果自己的精神狀態比在阿庫提亞戰場上還差。花楹站在商會門口,和這裡的負責人拉扯了幾句,負責人便在她鬱郁的神色下識趣退下了。
花楹抱著腰,在門旁的樹下踢著石子。白晝已走過一截時間,但她遲遲沒有開啟傳送陣離開這裡。
分會的選址在市區中心,人潮如流,花楹站在門前不進也不出,倒是顯得有些引人注目。
美人在樹蔭下徘徊的模樣自成一道靚麗的風景,但礙於美人冷若冰霜的臉色,令街上意動的青年們又感到退卻。
但這時,暗中窺視的男性們發現居然有一個男人大膽地走上了前。
美人見到來人,面上的冰冷居然出現了變化……表情變得更兇悍了。
“你終於來了。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這我就放心了。接下來精神充沛的你一定能做到把我的話好好記在心裡。”
“你曾向我提了三個要求,那現在,我也向你提三個要求。你必須好好遵照,否則我會讓你認識到生命的可貴。”
——悄悄豎起耳朵聽的人都被這充滿火藥味的語氣給嚇到了。
噫,好兇。
窺視者們剛升起這麼一個想法,便被不遠處的美人狠狠一瞪,嚇得他們心裡一跳。然後,他們看見她可謂是氣急敗壞地張開了一個結界,什麼聲音什麼畫面他們都觀察不到了。
……留下冷汗涔涔的辛巴德,在結界內和暴怒的花楹獨處。
“花楹啊,你別生氣,你的要求我肯定會好好照辦的。我也絕對絕對,不會給你惹禍的,我保證……”辛巴德差點就脫口而出自己會戒酒戒色戒賭,但理智還是及時拉回了他口出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狂言。
“你不就是想要看到我這樣麼?”花楹怒極反笑,“別跟我整這些有的沒的,說完這些話以後我就會離開。三個要求,第一,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藉助傳送符監視我我沒意見,你非要裝傻我也沒意見,但是,別把我想得太脆弱了。是你,是你向我發出的邀請!是你想讓我走到你的身邊,我已經照做了,你別因為自己有心理疾病又想推開我!”
“你冷靜……”
“閉嘴!我準你說話了嗎?”
花楹喝止了他行使發言的權利。現在她是這個領域的王,所有國民的人身權都握在她手上,誰有意見?誰都不許有意見!
“第二,不要害怕被人理解,不要害怕去依賴別人。你,是辛巴德王,有萬把人崇拜你,有萬把人喜歡你,你有一個深愛著你的國家,你有一幫可靠的朋友,你說你缺什麼?你是當統治者久了所以有了統治者病嗎?覺得沒有人理解你?覺得沒有人能夠承擔你的重任?這都是廢話!我命令你依賴我,我早就是你的力量了!”她雙目圓睜,那一雙藍眼睛瞪得如風暴再臨,“還是說,你變得這麼膽小的理由是因為那些過去?我早就告誡過你,過去的故事已經很舊了,人不會是一成不變的人!我現在能站在你面前,以後也能一直、一直站在你面前!”
如果語言有力量,那麼眼前人的怒斥一如既往的威力十足。可是,他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被她斥得七零八落。因為,正如她所說,人不會是一成不變的人。
辛巴德望著那雙氣得發紅的眼睛,鮮活,恣睢,他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從她身上看到了青春永駐的韶光。他的記憶裡,唯有她是不變的。
他輕輕念出了那個名字:“……赫爾加。”
“嗯?”
一聽到這個名字,花楹的怒火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滅了。她真討厭辛巴德露出這種苦兮兮的眼神。
於是,她不禁放緩了聲音,直視著辛巴德,說:“最後一個要求……我留給以後的我。”
我留給你們還沒有填補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