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有人探望的牢房裡迎來了一個新客人。
赫爾加本以為是行刑人中途折返回來,又想到了什麼折磨人的新點子——用那個行刑人的話說,那就是“乍現的靈感是每一位藝術家都捨不得放過的東西,必須要馬上抓住才行”。
門開了,透過門框燈光的剪影,她才發現來客居然是……辛巴德。
見辛巴德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還有行刑人為他拉門,赫爾加便知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為了能在口頭上得到一個確認的答案,她在行刑人還沒退下去之時就忍不住開口了:“結束了?”
辛巴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自然是愣了一愣才答道:“賈法爾他們已經和瑪德露達成了協議,大家明早就來接我們。”
聞言,她舒了一口氣。
行刑人眼珠轉了轉,似乎不想打擾繼續對話的二人,便直接退了下去。
現在已是深夜,牢房內的光線貧瘠得可憐,他們只能勉強看清對方的身形。
辛巴德輕咳一聲,開口了:“對不起,我來晚了。你這些天過得還好嗎?”
赫爾加微笑:“今日份的套餐是蘆筍烤派。”
辛巴德很驚訝:“牢房的夥食有這麼好?”
赫爾加繼續微笑:“我指的是他給我的刑罰。”
辛巴德:“……”
“那個家夥鐘愛鞭子到讓人不禁懷疑他有什麼癖好……”赫爾加小聲抱怨著,三天有兩次都是鞭刑,身上的鞭痕整齊得都可以拉一個隊吹號了!
即使知道辛巴德看不到,她還是擺了一個招手的手勢:“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那個行刑人故意的,臨走前居然沒把她給放下來。
她現在也不能使用魔法,一用全身的筋脈就疼得要命。
“辛?”見辛巴德一直沒有動靜,她又喚了他一聲。
“啊?抱歉……”
一直在神遊的辛巴德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她放了下來。脫離了桎梏以後,她因為脫力而踉蹌幾步,往前倒去,而辛巴德像是早有準備般一把扶住了她。
……感覺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見過?
赫爾加慢吞吞地從他的懷裡抬起了臉,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
辛一路走來似乎已成長了不少——而這些蛻變從他體徵上的變化就可以感受得出。
她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你來得也太慢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再次誠懇地重複道。
鼻間傳來縈繞不散的淡淡血腥味,辛巴德知道眼前的人這些天受了很多苦……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應該是他。
一陣難以言喻的情感湧現上來,他不由一把抱住了她,埋頭在她的頸間,並不斷加深這個擁抱。
“對不起。”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對不起……”
“嘶——”赫爾加的身體僵了一瞬,但很快她就因為傷口裂開,吃痛把他推開了。
她不解風情地掙脫了辛巴德的懷抱。而他依然保持著那個空落落的擁抱姿勢,像極了一個呆愣木頭。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多日積累的陰鬱一掃而散,辛巴德滿懷疑惑的雙眼在黑夜裡發著光,好似還是那隻涉世未深的幼獸。
她平複了心情,輕咳一聲,打了圓場:“我身體現在還虛著,受不住你熱情的擁抱啊。”
辛巴德沉默了一下,聞到了空氣中那股極淡的血腥味加重了,不禁有了一個猜測:“你的傷口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