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令喜不搭茬,章栽月也就不磨蹭,直言:“我和殿下在此,即是我和太子在此,事後必保你滿門榮耀。昨夜查案之際,我就險些遭賊人暗算,事不宜遲,還請大人即刻前去!”
“昨夜?”
琅尚書大吃一驚:“昨夜五名刺客,是沖您來的?!”
“正是。我特意將屍身留在原地,就是給諸位大人提醒。”
“原來如此!賊人先害太子被廢,又企圖刺殺於您,確實陰狠歹毒,意在擾亂朝綱。”琅尚書深吸一口氣,是非曲直,他徹底瞭然於心。
“事已至此,下官只能把腦袋別腰上,豁出去跟殿下和章大人幹了!”
琅尚書答應得極其爽快,眾人都以為大勢已成,誰料他話鋒一轉:“我這條老命不值錢,但是事成之後,希望天貺兄弟,能入兵部,代我挑這大梁。”
此言一出,現場安靜如雞。
章、姚、謝,三人都知道謝天貺時日無多,如兵部挑大樑,不啻於天方夜譚。
應不好應。
拒,更不便拒。
幾人一下子僵在原地,氣氛詭異。
琅尚書一看這樣子,登時面露不悅:“你們要我以天貺兄的名義,用他的命去調兵,怎麼連這麼一個小小要求,都不肯答應,他在南疆六年,戰功赫赫,有目共睹,你們這麼欺負他,事後將士們能答應——”
“琅大人。”
謝天貺頷首致意,表示心意他領了,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
“昨日公主殿下抓到一名刺客,我在他身體放了點東西,你只要放飛這瓶中飛蟲,它會帶你找到那名刺客,如果順利,直達他們巢xue也說不一定。”
“那豈不是可以一網打盡!”
琅尚書高興得捶桌——“我正愁刺客在暗我在明,有這寶貝,我馬上就找人試試!”
“飛蟲有五隻,請大人小心使用。”
謝天貺遞過去瓷瓶,琅尚書再也顧不上入兵部一事,或者說,在他心中,瓷瓶小蟲能力汗馬之功,何須跟章栽月和姚令喜求官職,事後只要上疏奏明,該得謝天貺的獎賞,誰都奪他不去!
於是高高興興,他動身起程。
姚令喜見狀,也不耽擱,依舊去挽謝天貺,想趕去下一站。
然而章栽月哪裡肯放她走,上前一把抓住姚令喜的手,將她攬進懷中。
“我為你做這麼多,你都視而不見嗎?”
他啞著嗓子,臉上是蒼老十歲的憔悴。
可姚令喜就是視而不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是為我做的嗎?我自己不會做嗎?”
一夜苦工,就喚來這麼一句話,章栽月被她懟得心碎,還是好脾氣地哄:“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事事以你為先——”
“你娶我,是做妻子嗎?”
姚令喜嗤笑一聲:“不是為了給我下催情藥,讓我的侍衛輪流侮辱我,然後把我扔大街上給人瞧嗎?”
一句話,懟得章栽月啞口無言。
姚令喜轉頭,沖謝天貺也是一頓輸出:“四哥,你找男人,也給我找好點的,哪怕範敦,都強過他無數,你把我交給這種貨色,轉頭他把我賣了,我還要去陰曹地府找你訴苦!”
“識相點放開我!”
她惡狠狠,滿臉厭煩,惡心他的碰觸。
章栽月何曾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委屈悔恨得眼眶通紅。
發生過的事情,無法當做不存在。
他害她是真,現在心悅她,也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