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章大人知錯,肯千倍萬倍地彌補,為她屈尊降貴、躬身駕車,如若殿下想要,恐怕星星月亮都能摘下來給她,說不準……
還真說不準。
程千戶心說我一個男人都頂不住,章大人可是手握整個帝國的男人,要容貌有權勢,要才學有地位,要財富有體魄,瞧瞧他現在雄姿英發的氣派,三國周郎也就如許這般了吧,收服殿下還不是輕而易舉,探囊取物。
堂堂帝國所有女子的春閨夢裡人,區區一個謝天貺,如何能相提並論。
良禽尚且擇木,為主子擇婿,當然要頂格選!程千戶暗下決心:先擋擋謝天貺,不讓他來見殿下,給章大人認錯悔過彌補,多多地爭取時間。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趕路要緊。
於是快馬一路,轉念之際,一馬一車,趕至公主府。
門前,山奈已經領數人立候雪中。
未等章栽月籲停三馬,山奈就健步竄上,將姚令喜抱了出來。
而姚令喜一眼看到是章栽月在駕車,額頭上還掛滿豆大汗珠,競也錯愕非常,按住了山奈。
狗男人無事獻什麼殷勤?想讓我派人給岑夫子那臭老頭接指?想都別想!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姚令喜無比嫌棄地撇撇嘴,抬眸望天。
“真是吃飽了撐的,有病。少來這套,只要你乖乖照我說的做,交易照舊。”
幾句話,撂得含含糊糊,章栽月沒聽得很清楚,只一心憂慮她身子,一個眼神給到山奈——去吧,別聽她囉嗦。
山奈則冷哼一聲,心道你什麼玩意兒,也敢教我做事?
“哼!”
重重甩個鼻息,她轉頭一溜煙跑沒影兒,車廂內的虎守林弟子也魚貫而出,緊隨其後。
上階入門,幾人步履匆匆,除一領路嬤嬤,府中空空蕩蕩,燈也沒掛幾籠,但聞人語,卻遍不見人影。
正在這時,許是被腳步聲驚動,一名男子提燈迎面走來,姚令喜認出是謝天貺的父親,立馬樂開了花。
“伯父,您當真來了!”
“四丫頭有召,老頭子不敢不來。”
謝朗樂呵呵帶笑,走進了,一手提燈,一手撈起姚令喜的手腕,邊走邊給她把脈。
“藥僮、煎藥童,連帶上三爻的三百弟子,都給你帶來了,你的侍衛和侍婢,現在都有專人照料,一點小毒,不足掛齒。”
他慢慢悠悠說明情況,以寬姚令喜憂心。
這原本是領路嬤嬤想說的話,可她急於趕去寢殿,被攆得滿頭大汗,氣都喘不勻,此刻終於滿懷感激的點頭稱是:
“殿下別擔心,每人都臥床歇著,有專人喂藥看顧,大家夥都好著呢。”
“那就好。”
有謝朗親自出手,姚令喜萬分心安,但也忍不住咋舌,“不過,也不用驚動這麼多人……”
“你的人一來就嚷嚷開了,比炸雷還勁大,五千多人暴跳如雷,我呀,管不住他們。”
謝朗語帶無奈,輕輕將姚令喜的手放回虎裘,捋著山羊鬍,沖白術耳語幾句,讓他去調整湯藥配比,這才接著說道:
“他們恨不得把虎守林就地給你搬來,我是壓了又壓,才勉強帶這麼些人脫身,還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偷偷跑來。
你喲,務必盡早痊癒,去他們跟前活蹦亂跳一陣,否則我擔心應國公府,會被他們拆了。
還有你的新婚夫婿,沒準也會皮歸皮,肉歸肉,骨頭是骨頭,經脈是經脈,拆開了各碼一出溜。”
“別!”姚令喜驚聲哀嚎——“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