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這麼一叫喚,謝朗瞬間變了臉色。
八名弟子也是一萬個不明所以——怎麼還護上賊人了?四小姐莫非真看上那狗東西了?
場面突然安靜,唯有腳步聲一刻不歇,姚令喜心知失言,但是她擔心說出計劃會被謝朗傳話給謝天貺,實在不敢解釋,只能幹巴巴沖謝朗擠個笑臉:
“等我好了,親自去殺,這才解恨。”
“唔。”
謝朗點點頭,含笑依舊,卻沒再多說什麼。
姚令喜只好沒話找話:“四哥回來了吧,怎麼不出來接我,可是灰頭土臉的,正在給我煎藥?”
聞言,眾人陷入沉默。
山奈大步踏進寢殿,將她安置到床上。
“沒有哦,四小姐,少主不在。”
“不在?怎麼可能?”
姚令喜支稜著坐直,滿眼難以置信。
對姚聞善說謝天貺去了侯府,那是奔著支開姚聞善去的。
她知道姚聞善不會容許謝天貺去見父親,聽言必定急匆匆趕去阻止,而她也就無須繼續同章栽月扮夫妻。
在她心裡,謝天貺如果沒跟在車隊後頭,就必定是先到公主府,準備為她療傷才對。
怎麼會不在呢?還有什麼事,比給我療傷更要緊……
四哥心裡,幾時有比我重要的東西了……
討厭……
須臾之際,姚令喜憂傷了神情,悶悶不樂。
謝朗和眾人都知道她和謝天貺是怎麼回事,生怕她鬧脾氣,說出沒有謝天貺就拒絕治療之類的傻話,十雙眼睛你來我往,都想讓對方出去把謝天貺找回來,沒成想姚令喜憂傷歸憂傷,看他們遲遲不動手,眼睛眨巴眨巴,弱弱地開口——
“四哥那麼大人了,會照顧自個兒,要不你們先給我瞧瞧,我身上哪兒哪兒都疼。”
“快給我治得生龍活虎,好接著收拾他,哼,敢丟下我不管,下次就不是咬脖子那麼簡單了!”
在虎守林謝家面前,姚令喜本性外露,毫不遮掩。
聽到“咬脖子”三字,畫面感撲面而來,自家兒子被姚令喜按倒了啃的畫面讓人噴血,謝朗差點沒把山羊鬍子一把薅禿了,老臉紅得透亮,實在無法正經八百地幹活,幹脆轉身跑路,溜了出去。
與此同時,公主府門前,章栽月面前跪著府中僚屬。
領頭的家丞叩首拜道:“下官公主府家丞範敦,拜見章大人。”
“家丞範敦?”
雪中傘下,章栽月負手而立,狐疑地眯起鳳眸:“聖上封賜一品寧國公主,視同親王,府中應設王傅、長史、司馬等職,怎的只你一個家丞在此?”
範敦聞言,恭敬又拜:
“啟稟大人,殿下開府,只設家令、家丞、錄事、主簿。家令柳昊昊大人年事已高,今夜之事並未通報於他,現在正安歇後院,故而僅剩下官攜錄事主簿二人,在此迎奉尊駕。”
解釋一目瞭然,然而章栽月聽來,卻更為不解:“宗正寺是按親王府的俸例,按時下撥十三個職司、近五十人之俸祿,小殿下收了俸銀,卻僅設四人職務,銀子都花去何——”
等等。
章栽月突然停下,柳昊昊之名,浮浮沉沉在他腦中,總覺得在哪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