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喜歡,小啞巴幹脆蹲在她面前,不停投餵,直到畫酒擺手,再也吃不下。
接下來的日子,小啞巴總是不遺餘力逗她開心。
有花開,他採來,細心將小白花別在少女鬢邊。
“好看嗎?”她問。
小啞巴將她的手放在臉上,不帶表情地點頭。
有清晨露水,他也收集,用葉子捧著喂她喝。
路邊逮到只野兔子,小啞巴也不會遺漏,順手抓過來給她作伴。
院子裡,畫酒抱著那隻毛茸茸的兔子,忽然就低下頭流淚。嚇得小啞巴手足無措,慌忙替她擦眼淚,用身體攬住她。
單薄瘦弱的身軀,保護著比他更弱小的少女。
畫酒抬起臉:“把它放出去吧,我不想它被關在這裡。”
小啞巴提著兔子耳朵就扔出去。
這次他明白了,她是不喜歡活蹦亂跳的動物。
小啞巴的活動範圍比較廣,這段時間,魔宮的人都很忙,沒人在意卑微的小啞巴又有什麼突發奇想。
趁著這種便利,他四處尋找稀奇古怪的東西,手藝也五花八門,甚至拉過畫酒的腕,拿出絲帶,要給她編手繩。
因為這個特殊手藝,畫酒開始傾向“他”是個女孩子。
畫酒安靜坐著,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小啞巴的方向問:“你叫什麼名字?”
等小啞巴終於編好手繩,在她掌心寫:“無父無母,沒有名字。”
畫酒沉默,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於是抬起腕,笑著問小啞巴:“什麼顏色的?”
看著少女無神的眼睛,小啞巴寫:“紅色。”
少女彎起眉眼:“我喜歡紅色。”
手繩的編法很奇怪,畫酒從未遇到過,一寸寸摸過,終於找到接頭,輕輕扯了一下,絲帶突然整條散開。
空氣中飄過腥甜氣息,隱約混雜藥草味。
畫酒頭昏腦漲,忍不住蹙眉。
眼前竟然隱隱看見些燭光!
但很快,又回到黑暗裡。
她心底一驚,沒等想明白,小啞巴重新捉住她的腕,耐心幫她編好,順便墜了只鈴鐺上去。
摸到那隻鈴鐺時,畫酒遍體生寒,慌忙問:“哪裡來的!”
她問鈴鐺哪來的。
“院子外面撿到的,很漂亮。”
小啞巴不明白她的恐懼。
畫酒要把鈴鐺取下來扔掉,小啞巴卻累了,抬手按住她,寫下:“明天再取,我重新替你編。”
於是畫酒頓住手。
小啞巴手掌很大,更像個男人的手。
當然,僅憑這點無法肯定,因為常嬤嬤的手掌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