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嬰勺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麼一樣，又或者是在判斷他是否在開玩笑。正當顒要第三遍重複時，他垂下頭：“那我要你。”
顒的話被截斷與喉間，他鼻腔中發出點氣音，得寸進尺：“為什麼要我？因為我更好，還是因為選我之後可以得到的附加條件？”
嬰勺放下手中的胡桃木，汗津津地貼到顒的胸膛上，手臂高高舉起纏住他的脖子，想將顒的頭拉下來與他接吻。
他又想矇混過關了。
他每次不想回答一個問題時就要這樣，就要用嘴堵住顒不斷發問的嘴，其實這樣跟回答了又有什麼區別？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顒早知道這一點，不過他不願意低頭。
於是嬰勺揪住他的銀發往下拉，如同牽扯一匹馬的韁繩，發根撕扯著顒的頭皮，刺痛之後是細密的鈍痛，或許還有發絲脫離頭皮、崩斷的細微嗶啵聲。
嬰勺手中握著的那束頭發繃成一道銀色裂痕。
嬰勺肯定知道這樣是疼的，他偶爾被顒壓到頭發時都會嘶氣埋怨。
顒眸色沉沉地盯著嬰勺，嬰勺也與他對視，血色虹膜中倒映著他冷白陰沉的面孔，良久，被揪著的那塊頭皮已疼麻木時，顒才低下頭吻住了嬰勺。
顒也有些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他一隻手壓著嬰勺的腰胯緊貼著自己，另一隻手摸到嬰勺的大腿，握住之後往上拉攜一把，讓嬰勺整個靠在他身上後托住嬰勺的屁股抱起來。
做這些動作時他們還保持著互相啃齧的吻，唾液相遞，唇舌相接，難舍難分。
顒抱著嬰勺走到木長廊上，腳步聲篤篤清脆，天光昏昏。花園中草木一眼望去都是暗黑的影叢，夏季花香濃稠地在空氣中逸散。
吻畢後嬰勺將臉溫馴地放在顒的肩窩出，呼吸間濕潤的氣體鋪灑在他面板上。
顒猜他心裡一定在慶幸又糊弄過一次。
可顒不太在意，結果是顒預想的就好。
嬰勺扯著他的頭發，眼睛向上望著他時，草茉莉一樣的紅瞳中是詭異的靜與固執，甚至帶著點脅迫意味，可顒卻覺出股莫名的懇求與怯懦來。
如果顒不低頭，反而是握著他的手腕折斷呢？
顒沒有細想，他不會那麼做。
做過兩次之後歇息，嬰勺在顒眼皮子底下給訛獸寫請柬。
床頭燈昏黃溫馨，嬰勺趴在床上，一邊問顒請柬的格式一邊蘸著墨水寫字，他的字越寫越好看了，完全不像顒的字，顒的字太銳利，也完全不像他剛學會寫字那會顯得呆笨的字跡，現在的字反而透出股好看的無聊來，應該是仿照拓印書上的字次數太多了。
寫完之後顒拿起來看了一遍，將請柬對折放在床頭，重新取了一張紙，將書墊在紙下面：“將你那天念給我的詩也寫下來吧。”
嬰勺乖順地接過紙，開始寫那天他念過的詩。
顒則心猿馬意地在嬰勺赤裸的背上撫摸。
嬰勺已經對這些揉捏不作太大反應了，習以為常。
第三日，訛獸受邀來到宅中。
在放他見嬰勺之前，顒先將他攔在門外打量了幾番：一隻娃娃臉兔妖，身材矮小，眼睛圓且大，血紅，毛發皆白，穿一身普通的灰褐色衣服。
他記得這只兔妖，每年顒都會收取支離一帶的妖的名錄上交給天界，訛獸在人群中經營著遍佈各地的餐館，以一個高大的男人模樣示眾。
被顒長久地盯著，訛獸似乎有些不自在。
沉默許久，顒問他：“你那天都跟嬰勺說了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