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嬰勺的屁股又疼了幾天，後面的三個月中顒將他的音樂課、木工課以及尚未開始的寫作課都停了，他每天辦完公務之後便要去找嬰勺，有些體會到律畢香常沉湎淫逸的樂趣。
嬰勺白天時自己一個人拿著工具在院子裡雕木頭、澆花，偶爾跑去琴房鋸兩聲木頭，他沒有繼續在大書房看書，因為顒一閑下來就可能騷擾他，不出現在顒的視線中更安全些。
那些問題顒第二天也沒有告訴他，嬰勺纏著顒問了多次，顒笑，說：“做一次，回答一個問題。”
嬰勺思考再三還是同意了。
“我們的關系正當嗎？”
“正當。”
在顒的宅中，他花費了時間與精力親手塑造的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正當的。
“我的父母呢？我為什麼沒有見過他們？”
“這是兩個問題。”
“……好吧，那就兩次吧。”
“不知道你的父母，我只知道我遇到你時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你進到我的廟中遇到我。”
“那我是……是什麼東西？”
是我的淫具，我的伎子。
嬰勺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問出來時顒在腦海中不無惡劣地自言自語。他忍不住勾著嘴角笑了聲：“你是我複活的，你被歹人殺害，我原本以為你的魂魄早散了，或者去了地府，但後來發現你的魂魄居然一直在支離一帶晃悠，於是我將它們收集起來，重新塑了肉身給你，魂魄放進去，就是你了——你算是人，但人看不見你。”
“人看不見我？！”嬰勺大驚失色。
“嗯。”
“……”
嬰勺目瞪口呆地靜了會，眼珠戰戰慄慄地轉動了兩圈，沒有言語。
顒感到奇怪，嬰勺得知這件事的事實時倒比得知他父母已亡時更愕然，彷彿因此失去了什麼信念一樣。
半晌後，嬰勺才繼續問：“阿蒙為什麼不和我說話了？”
顒眯起眼睛：“為什麼要和阿蒙說話？”
“阿蒙對我很好，給我講了很多他經歷過的故事，還教我做飯和養花，阿蒙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阿蒙，我們兩個就該說話，但是他突然不和我說話了。”
“因為你不好。”
“我哪裡不好？！”嬰勺皺眉。
“嬰勺，如果有人不明原因地就疏遠你，必然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觸他黴頭的事情，這種厭惡與傷心不必明表，疏遠你就是他的回答。”
顒笑著哄騙嬰勺。
嬰勺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他應該真的在思考自己做錯了什麼。
故事、做飯與養花，不過是稍微活了些年頭的妖或人就能教導給嬰勺的事，如果嬰勺一開始先靠近的是顒而非阿蒙，顒也會親自教導他這些。
顒渾然忘記了嬰勺剛睜眼時自己對嬰勺視而不見的放養態度，在心中冷蔑地嗤笑嬰勺，這些事情分明是道旁苦李，嬰勺卻對此珍如拱璧，失去了還在心中默默記了這麼久以至於當著他的面問出來。
有什麼好問的？
顒提醒嬰勺：“七個問題了。”
嬰勺從悵惘中晃晃腦袋驚醒，回想著問題數了數，忿忿然：“你怎麼每個問題都算！你還問了我一個，應該抵消掉！”
“隨便你。”
反正到時候做幾次也不由嬰勺決定，只是個逗弄他的遊戲罷了。
嬰勺沒問後面的問題，估摸著在得知自己不被常人所見後內心裡就琢磨出來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