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是他剛剛從顒那裡學過來的。
怒從心起，惡向膽邊生。顒要剝奪他重視的東西，他也想要反過來剝奪顒重視的東西。
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壞的，嬰勺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這樣。要點綴自己的東西他總是不耐心去學，但要讓別人痛苦的東西他總是學得很快。天賦異稟。哪怕沒有學，這種能力就像跟著他一樣暗自生長。
顒停滯片刻，神色如常地將他拉出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的生日禮物是要把以前的我留下來的東西都燒光。”
嬰勺的生日在十月，顒說是他剛睡醒的日子。
顒彷彿聽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話，盯著嬰勺看了許久才問：“為什麼？”
“我討厭以前的我。就跟你討厭張去晦一樣。張去晦留下的東西被你燒掉，以前的我留下來的東西應該被我燒掉。”
“嬰勺。你講不講道理？”顒皺眉，“你那個朋友和我是同一個人嗎？你做的那些行為難道不是在背叛我嗎？你留著他的東西不算見異思遷嗎？你和他認識之後犯了多少次規矩，和我吵了多少次架？就因為他嗎？”
嬰勺感到鉗制著他的手掌越合越緊，幾乎要將他的骨頭捏斷裂。他忍不住扭動手臂，想掙脫開來。
顒剛才還在道歉，現在眼睛裡又燃起火來：“他才認識你多久就親你？他對你說什麼，說喜歡你嗎？沒有你活不下去？他這些話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最根本的只是他的汙穢心思。你看得清他嗎？”
“我也看不清你。”
嬰勺側著臉，不肯和顒直視。
顒被他這句話打了一個榔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聽嬰勺嘟囔：“而且我見你第一面你就親我了。”
顒：“……”
“那不是第一面。”顒咬牙切齒，“只是你失憶了，所以才不記得我。”
“那就是第一面！”
顒又把他們混淆了！之前的記憶他都沒有，那怎麼不是第一面！
“而且我很怕尖嘴的東西！你書房裡擺的那個貓頭鷹我根本不敢看！我也不會拉琴，我的手指都好著呢，根本沒有練過的痕跡！我的字也不是那樣的！”嬰勺將之前埋在心裡刻意忘記的東西全倒出來，“我都覺得之前有第二個人存在！你根本不喜歡我！”
“……嬰勺，你真的要氣死我了。”
顒一手將嬰勺頭上蹭到的蜘蛛網拂掉，另一隻手牢牢握著他讓他坐下，說自己要氣死了，面上也沒什麼表情：“那我每天睡覺之前說很愛你，你都當什麼話聽走了？”
嬰勺有些心虛。他不想暴露自己每次聽到這話時都很心安，於是嘴硬道：“那是你對自己的催眠，你害怕你不說的話第二天就不愛我了。”
“……”
太安靜了。
在無聲的煎熬中嬰勺逐漸害怕起來，心也跟著提起。他側轉腦袋，想偷偷看一眼顒的神色，剛瞥一眼就被顒逮住，掐著臉拉回來。
與顒如影隨形的柑橘味道像煙一樣，嬰勺似乎能在黑暗中看到它們飄逸的方向。
顒的嘴角向下，眼睛如潭一般看著嬰勺。
手上的力道也不是很重，大拇指推著嬰勺的臉，陷在頰肉裡。
突然，顒湊過來吻住嬰勺的嘴唇。嬰勺沒反應過來，一愣之間就被顒找到空隙，舌頭靈活地鑽進去舔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