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幾秒:“……和你現在一樣。”
“……那我現在是什麼樣?”
“聰明、好看、脾氣大、愛哭、喜歡自己鑽牛角尖……”
嬰勺聽著,手臂支起上半身:“我就不是這樣的!沒有什麼不一樣嗎?你說人都是會隨著時間改變的,我都失憶過一次了,就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這些詞從顒口中倒豆子一樣齊齊而出——顒壓根就沒有思考!他說的究竟是誰!誰聰明!誰好看!誰鑽牛角尖!
顒抓住他亂動的手,深吸一口氣:“當然有不一樣的,你知錯就改,很快就會道歉,失憶之前你就不道歉——阿蒙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
“沒有!阿蒙為什麼要跟我說什麼!”嬰勺氣得頭腦發昏,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氣之後才倏然冷靜下來,倒身躺回去要假裝睡覺,顒卻撐起上半身來了,“你為什麼生氣,心裡在想什麼,告訴我。”
“……我長得和以前一樣嗎?”
“一樣。”
“我以前真的會拉琴嗎?”
“真的會。”
“可是我們是怎麼遇到的……我是人你是妖怪……我不要聽我賴在廟裡不走那個故事,我根本就沒那麼大膽,你根本就是在騙我……”
“那就是真的。誰說你膽小了?”
“你說的。”
顒臉上平靜的神色分裂一瞬:“我什麼時候說的?”
“我說我怕你那些朋友的時候。”
“……我說錯了,對不起。”
嬰勺盯著他看了會,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莫名蔓生的情緒又莫名死亡。
他抬高手臂,環住顒的脖頸往下拉,親密無間地親吻他。
顒寬闊的肩背與修長的身軀像一面厚厚的、溫暖的罩子一樣完全籠罩他,他只佔據了片刻的主動地位,剩下的時間又變成被動回應,不過沒親多久,顒就抬起頭來:“所以你剛才到底在生氣什麼?”
嬰勺磨了磨牙,索性腰腹用力,自己抬起身掛在顒身上繼續接吻。
顒定下的規矩之二:不許撒謊,如非要撒謊時可以用親吻來代替謊言,而不必說出來,顒自己會猜測。
——喜歡自己猜,那就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