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後面兩日，嬰勺都在安安靜靜坐在石頭上給張去晦當模特。
嬰勺和人相處的經驗太少，因此面對張去晦時一面覺得新奇，一面又小心翼翼。阿蒙和顒的面部表情都很少，眼睛也總是淡淡的，沒什麼情緒，但張去晦不一樣，他雖然看起來一直都睡不好覺的樣子，但看著嬰勺時嬰勺總覺得他眼睛很亮，像野狗一樣。小心翼翼則是因為嬰勺知道自己不算人，面對顒時他大吼大叫又迅速服軟，顒也不會扔了他，但面對張去晦時這樣不免要被腹誹，要是張去晦不想理他了，他還會立刻失去唯一一個能看得見他的人類。
嬰勺是這樣認為的，因為電影中和他性格相似的覺得貌似都不會是最招人喜歡的那個。
所以他們單獨相處時總是很安靜，甚至於是茫然的，就像在看書時眼前一片密麻字列，耳朵也分明張著，但看不清東西也聽不清東西。張去晦問他什麼他才回答什麼，有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就沉默了。
這樣的安靜讓嬰勺覺得昏昏欲睡，但也不敢開口叫停。
晚餐之後顒問他在外發生的事情時他就說：“在小瀑布邊坐了一整天。”
這樣的回答持續了僅僅兩晚，顒便起了疑心，威脅一樣叫他的名字：“嬰勺。”
嬰勺的心跳下意識加快了些，又立刻想到自己沒什麼好心虛的，遂瞪著眼睛看回去。
顒沉默了一下：“我明天想和你一起去，我站在旁邊看看。”
“不行。”
“嬰勺。”
“你叫我名字也不行！”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一個能看見他的人，顒就要將那人往壞處想，如果嚇跑了怎麼辦？顒能立刻找一個也能看見他的人嗎？
顒似乎也知道自己不佔理，於是退了一步：“讓來福和你一起去。”
來福，嬰勺醒來時就存在於宅中的一隻狗。
它有時候會自己跟著嬰勺一起出去，明明在顒面前時總是一副憨厚的傻狗模樣，但是和嬰勺在一處時就顯得異常精明，睜著一雙眼睛沉默著看嬰勺，眼神冷冷的。
所以嬰勺才會將張去晦的眼睛比作野狗而非家犬。
他在山中見過野狗，眼神比來福憨厚靈動得多。
嬰勺正要繼續拒絕，顒便補了一句：“我和來福，你必須選一個，如果不想要來福跟過去，我就會過去，否則明天不要出門了。”
嬰勺傻眼了，站起來不可置通道：“為什麼可以這樣？！”
顒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之際，嬰勺伸手將茶杯打翻，溫熱茶水順著顒骨骼分明的手背滑下去，因為面板太過蒼白，這樣一燙 ，那塊面板便立刻變得粉紅。
顒抬眼看向嬰勺。
嬰勺的怒氣暫且還沒褪去，因此也不覺得害怕：“我討厭你這樣。”
“……嬰勺，把第二個字和第三個字吞回去。”顒輕聲說，他連所謂“第二個字”和“第三個字”都不想念出來。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