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鮮紅,齒列齊整潔白。
張去晦湊過去聞了聞,一股甜膩膩的草莓味道:“完全沒有我的味道,只有草莓味。你讓來福聞聞,它肯定也聞不出來。”
嬰勺不想給來福聞。
來福往後退了十來米,似乎也不想聞。
他最後又問張去晦要了兩顆別的糖,趕在五點半之前離開了。
六月十七日至六月二十日,他沒有見過嬰勺一面。
他早給嬰勺買過手機,早在他送過手鏈與遊戲機的第二日。
那時他問嬰勺的聯系方式是什麼,通訊軟體id是什麼,嬰勺說他沒有,於是第二日他就給嬰勺買了手機,辦了號碼並且將自己的所有聯系方式搬了上去。
可其實在這之後他們也沒有透過電子裝置聯系過。
十七日早晨,他像往常一樣開車去城內,取幾天前看中的銀白色克裡諾林裙。
那件裙子穿在模特身上上過秀場,沒有裙撐,最外層珍珠紗裙之下是一層層綢緞的波浪狀內襯,如果能倒豎著像捧花束一樣舉起來,應該像無數朵重瓣荼蘼一樣美麗。
張去晦拜託張韻以及國外的朋友幫他買下來寄給他。
取回家之後他將那件裙子擺在了床面上,心裡打著算盤想讓嬰勺跟他回來穿上給他看。
昨天他們吻過。
那張含著草莓糖果的鮮紅嘴巴在他腦中縈繞不去,他興奮得徹夜難眠。
上次這麼興奮還是在大學時期他剛確定與初戀物件關系的時候。純然的血脈賁張,不摻雜一點點焦慮以及擔憂。
終於等到下午兩點,他像往常一樣穿戴整齊去了瀑布邊——
沒見到嬰勺。
他沿著他們以前走過的所有路段尋找過去,呼喊聲不知道驚飛多少次鳥雀,卻連嬰勺的影子都沒見到。
找到半途,張去晦心想:該不會真的讓嬰勺的哥哥聞出來了吧?
可那又和他的哥哥有什麼關系?!嬰勺已經十九歲了,盡管他的性格有些純然天真的詭異,可他完全有能力決定要與誰戀愛,關他哥哥什麼事?
他這時候掏出手機給嬰勺打電話、發訊息,卻像一顆石子投入海中,無法得到任何回複。
他重又感到焦慮,一方面害怕嬰勺昨天回去之後對他的作為感到嫌惡,一方面又疑心是顒困住了嬰勺。
或許還有別的可能,比如嬰勺只是單純的對他感到厭倦;嬰勺在戲弄他——現實生活中哪有人是嬰勺那樣的性格!
嬰勺為什麼從不給他發訊息,從不接他的電話……而且,他送給嬰勺的飾品,嬰勺總是在拆開之後在他面前戴一次就再也不會繼續戴……
張去晦越想越是渾身起毛,怒火勃然,天色與樹林都變得讓人作嘔。他跑回家,踢掉鞋,坐在地上陰鬱著喘氣,許久之後又站起來吃了兩片藥進肚,強迫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
最終在藥物的鎮定以及助眠作用下逐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