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側動脈突突跳動著磨蹭張去晦的掌心，彷彿面板黏薄裸露的水棲動物一樣的鼓動。
“你如果不喜歡我的話，現在就告訴我，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不會再糾纏你。”
嬰勺影響他的情緒，影響得太過頭了。就像不再去看那位嘲諷他心理脆弱的醫生一樣，張去晦決定，如果嬰勺繼續沒有任何回應的話，他就將嬰勺從自己的生活中革除出去。
因為長痛不如短痛，及時抽離才不會導致病情再度惡化。
嬰勺垂著眼，薄薄眼瞼之下幾乎能看到血管與脆弱玻璃體的不安轉動，許久，嬰勺才抬起眼睛，透紅虹膜中沾染著猶豫與為難，他不再摳choker的邊緣了，伸手拉住張去晦的手臂：“我當然喜歡你，可是……”
“不會聞出來的，沒有人有那種嗅覺，他是騙你的。”
“會聞出來的。”
嬰勺的表情幾乎要哭出來。
張去晦卻覺得怒火更甚，撒手鬆開嬰勺，轉身朝來路走去：“那你就秉持你的看法吧，我走了。”
嬰勺一開始並沒有追上來，張去晦越走越氣，一步也沒有回頭，彷彿回頭就輸了一樣，直至走入林間二十來步，嬰勺窸窸窣窣追趕上來的腳步聲才在他耳後響起。
張去晦放慢了步子，嬰勺很快抓住他的手臂：“好吧！好吧！你想親就親吧！你要親哪裡！”
嬰勺跳到他身前，一邊大聲說話一邊推了他一下，似乎有些生氣。
張去晦鼻腔中溢處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笑，伸手卡住嬰勺歪斜著的腦袋，對著那上下咕噥抱怨著的鮮紅嘴唇吻下去。
像莓果一樣，張去晦含住嬰勺雙唇的一瞬間，嬰勺就無師自通地張開了嘴巴，將他遞送進去的舌含住吮吸，稠長睫毛顫抖著合攏起，在臉上投下一排細密齒梳樣的影子。
嬰勺仰著頭，水聲漬漬作響，張去晦頭往前拱，逼迫得嬰勺往後不斷倒退，手也抓著他的衣服緊張瑟縮，直到後背靠上一棵杉樹樹幹，他們不斷倒退的腳步才止住。
張去晦護住嬰勺的後腦，將他壓在樹上親吻，另一隻手不安分地要往下移動，被嬰勺抓住握在手裡。
嬰勺慢慢地開始吸不上來氣，脖頸筋脈突起，又被choker限制著，綁得泛起紅痕。
張去晦終於放開他。
嬰勺激烈地踹息，揪著他的衣服擦嘴，額頭上蒙了層細密的汗珠。
張去晦笑起來，胸中驟然鬆了一口氣，這個吻就像是給他們的關系天秤上掛了一顆足夠分量的秤砣，前幾天的擔憂與衡量考慮因為其帶來的安穩感都蕩然無存。
這日分別時，嬰勺少有的愁容滿面，他讓張去晦把choker幫他摘下來，又去瀑布邊洗了手和臉，發際一圈被濡濕的亂發，眼睫毛一縷縷糾纏著。
張去晦安慰他：“不會聞出來的。”
“可是我還是很害怕。”
嬰勺搓著嘴巴。
張去晦想了想，掏出顆草莓味的水果糖剝開送進他嘴裡：“換一下味道。”
嬰勺嗦了幾下水果糖。
張去晦：“張嘴，我聞聞。”
嬰勺張開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