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意思?”刑海棠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他現在才終於明白,時斷川不是時家的親生骨肉,那麼十一年前時斷川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十一年來七醫又是怎麼靠著時斷川的獨自一人站起來的。
中間的苦澀如海水一般不帶保留地把刑海棠湮滅,而他在這其中只是一味地憎恨時斷川的拋棄,對他背後承擔的壓力絲毫不知情。
他只是一味地詛咒,一味地怨恨,毫無保留。
“我的意思始終都很明確,刑海棠,我要你放過我,行嗎?”時斷川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祈求感。
刑海棠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害怕他似乎下一秒就要離開,再也不回頭,再也不相見。
他雙唇顫抖,頭腦眩暈,“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你當年不辭而別……是不是……是不是有別的原因?”
太暗了,他看不清時斷川的表情,黑暗緊緊裹挾著他,壓抑著他喘不過氣。
時斷川聽完這句話足足愣了有十幾秒,兩人像是兩尊雕塑定在月光下,既纏綿又隔絕。
然後他又抬手緩緩想把刑海棠的手抽出拿下,可這次沒有那麼簡單了,刑海棠預料到他的動作,不退反進,緊緊握住他的手腕。
“時斷川,回答我。”
時斷川想用力掙脫開刑海棠,可是刑海棠偏偏像是沼澤,自己越掙紮他卻越猙獰。
“海棠,答案重要嗎?過去的它已經過去了,我拋棄你,這是事實!你痛苦,憎惡了我十一年這都是事實!”
“那愛呢,我愛你難道就不是事實嗎?”
“……”
兩人對立,半步之距,肌膚相碰,十一年的隔閡彷彿都要在今夜被心甘情願地打破。
“還是說你從未愛過我,包括現在?”
時斷川不語。
“回答我,斷川。”
黑暗中的時斷川重重撥出一口氣,“……愛,我愛你。”
時斷川的區區幾個字,瞬間讓刑海棠背脊上的千斤重消散了。
他又問:“那無牽無掛的自由對你我真的好嗎?剛剛你說你要把你對我的好與壞全部抵消,可以,那我們現在從頭開始吧。”
時斷川在黑暗中苦笑了兩聲,這一笑要把眼淚擠了出來,他發覺刑海棠的執著絲毫不遜於他心理問題對他的窮追不捨。
“刑海棠,你確定還要愛這樣的我嗎?”
“是。”
“好,那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