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
“讓我來介紹吧。”
這道聲音像是醇厚的烈酒,很有男性的磁性與張力。
而刑海棠一回頭,目光卻久久定格在另一人身上。
這人,就是陳庭心。
陳庭心穿著其實很不顯眼,但就是能把人的目光定在上面久久離不開。
亞麻的長襯衫,寬松地耷拉在骨架之上,透過這薄薄的一層布,彷彿就可以看盡他身形的漂亮。
漆黑的發絲似瀑布一般流淌而下,在清風的帶動之下,與衣裳齊舞。
陳庭心長得很幹淨和舒服,烏黑的眉毛襯得面板更加白皙,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如檀木一般的古韻之氣,可長相又有一絲不可言喻的理智之感。
鬼欲言憑借警察的直覺,一下感到大事不妙,立馬擋在了陳庭心前面,阻隔了刑海棠欣賞的目光。
這動作讓刑海棠一笑,看向了他。
不錯,很有陽剛之氣,兩個人挺般配。
鬼欲言繼續,“這一道菜叫苦櫧豆腐,是我們江西的特産,”說著就與陳庭心十指相扣,走到石桌前坐下。
陳虔看他過來,嚇得趕緊躲到了刑海棠身後。
鬼欲言看著他笑著,笑得挺可怕,“先過來吃飯,吃完飯再好好教訓你小子。”
陳虔這才畏畏縮縮敢入座,結果鬼欲言又問道:“米飯做夠了嗎?”
陳虔抬眼小心翼翼地瞟了一圈這三個大男人,“……應該不夠,你們怎麼突然回來?”
“我們不回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去上學了?”鬼欲言調侃。
陳庭心看著這像止不住的場面,立馬抬手撫上他的胳膊,又朝陳虔開口:“我和欲言已經在外面吃過了,稍微給我們倆盛一點兒飯就好,照顧客人最重要。”隨即又朝刑海棠一微笑。
刑海棠也笑著點頭示意,“麻煩了。”
“沒有的事。”
鬼欲言在陳庭心開口後,士氣就降了下來。刑海棠在心裡笑個不停,這一家誰管事兒,一眼明知。
“刑先生您好,久仰大名,希望我們家陳虔這小子沒給您帶去麻煩。”
“沒有的事,多虧了他,讓我在這景德鎮體驗到了許多好東西。”
……
刑海棠和陳庭心兩人柔和地寒暄著,遲遲不動筷,另外兩小夥也自然是不敢擅自出筷,都如出一轍地叼著筷子。
鬼欲言也憋不住多久,望著自己的男人和別的男人滔滔不絕,又看向一桌的菜熱情地往外散著熱氣和香氣,就夾起一塊苦櫧豆腐咀嚼了起來,不知道是受不住太好吃了,還是故意就想打斷兩人的談話,突然喊道:“臥槽!陳虔你小子可以啊!廚藝大增啊!”
陳虔驕傲地笑起來,還沒等他開口,鬼欲言就被陳庭心給教訓了。
陳庭心抬起他那戴著檀木手串的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兩人對視,陳庭心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鬼欲言領悟到,先低聲委屈道:“阿虔好不容易做的菜,總得趁熱吃吧……”又聽庭心那會說話的眼睛,開始正經給刑海棠一道一道介紹著,“這道是酒槽魚,有酒香之味……”巴拉巴拉著,一下下意識夾起筷子,又突然止住,抬起眼皮委屈巴巴望向陳庭心。
陳庭心瞭然,點頭同意。
然後鬼欲言就夾起一塊魚肉吃了起來,咀嚼得非常香,讓陳虔在旁邊看著狠狠嚥了一口口水,雖然做菜的時候他已經偷吃了不少,但也還是眼巴巴望向陳庭心。
陳庭心點了頭,陳虔就立馬也動起筷子來。
刑海棠笑著,與陳庭心同時動筷。
這個石桌其實真的不小,但是在這四個男人都動起來的情況之下,頗有水洩不通之感,特別是鬼欲言和陳虔,這兩人平時在家裡都五大三粗的,四雙大長腿擱在桌底下本來就擁擠,更別說要伸直了。
擁擠著,但實在又是心大,照樣吃得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