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無法接通。
然後他飛速穿上衣服,失神地把還在未接通響鈴的手機扔進口袋,去了公司。
刑海棠在時斷川辦公室門前正要輸入密碼,那女秘書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誒?刑設計,您找時總嗎?”
當刑海棠一回頭,就讓這位秘書一愣,刑海棠滿臉的憔悴與戾氣。
秘書瞬間不敢繼續開口了。
“他人呢?”他冷著聲音問道。
“時總……時總他今早就趕飛機去日本了啊,去處理馬上在日本發展的産業,只不過是提前了兩個月,走得挺突然。”
刑海棠狠狠一拳捶在了門上,帶著昨天割傷的傷口,導致血液滲出雪白的包紮布,繪畫出一朵豔紅的海棠花。
那小秘書被嚇得一抖,“刑……刑設計,需要我幫你聯系一下嗎?”
“不需要。”說著刑海棠就自顧自輸入智慧門的密碼,邁了進去。
他看著總裁辦公桌上的電腦和檔案,恨不得抬手就一掃而空,但是,沒有。
他只是惡狠狠地望向擺放在櫃子裡,兩人上次在時尚發布會的合影,也是他回國半年以來、分離十一年以來的唯一一張合影。
他奮力地開啟手機,訂了一個馬上就飛往日本的機票。
心髒在狂跳,他不明白,時斷川怎麼就不願意和他老老實實在一起過日子呢?他到底哪裡不好了?十一年前這樣,現在還他媽這樣!
他想著又邁進了臥室,卻不經意間在鏡子裡望見了自己。
兩個眼珠下面是片蒼黃的土地,又被淚痕所描繪出的河流流經,嘴唇似雪地有些慘白和開裂。
“嘭——”他一拳就把鏡子捶碎了滿地。
鏡面破碎的聲音很清脆,卻透過胸腔,敲擊得十分沉悶。
刑海棠有些魔怔的模樣,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已經快崩開的繃帶,一滴又一滴落下的血,又在地板上作出一整幅海棠畫。
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像座陳年已久的雕像,低頭俯視著鏡子碎片裡浮現出一張又一張自己難堪又重複的臉龐,那麼多的他,時斷川都不願意要,真可憐。
想著,目光又無力地從地板上再次望向自己的手,血液又在他的手面上印刻出裂谷,一條一槓,都是從他的肉裡滾滾裂開的,熱騰騰。
刑海棠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自己心裡太疼了,制止不了,然後就抬起另一隻手狠狠摁在傷口處,舊傷新傷,一個也捨不得錯過,彷彿這樣就可以轉移內心裡的傷。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寂靜的空間裡。
刑海棠的身體猛地踉蹌了一下,連忙掏出。
不是時斷川。
他一個屁股栽倒在床上,淚水又要重新描繪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