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隔壁也沒有一絲光亮願意透過來照亮自己,再回頭,看著自己這所謂的家,突然注意到月光從窗外溜進,恰好照亮那晚時斷川買給他的狗耳朵帽上。
刑海棠又點燃煙,看著那一絲殘火在自己瞳孔裡搖擺不定,淚光讓他看起它來也更加柔和,可還是止不住煙的苦澀在他的口腔裡蔓延紮根。
刑海棠給時斷川打去了電話,說什麼呢,不知道。
鈴聲一聲又一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呼吸、心跳、鈴聲把他緊緊捆綁囚禁住。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這一字一句更像是刀子直直刺入心髒,後面標準的英文翻譯又是火焰燃燒著他的□□。
再撥。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再撥。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
刑海棠愈發害怕,身體愈發抖動,腦子愈發胡思亂想。
他害怕時斷川不要他了,他害怕時斷川想不開……
他怔怔地看向手機螢幕裡的手機號,眼睛像玻璃一般被一擊而千瘡百孔,像冰面只因一道裂痕而全部瓦解。
然後,他恍惚間聽見隔壁時斷川房子裡傳出的電話聲響。
他像是想到什麼般,慌張失措地扔下手機,立馬跑出了門,再回來,手裡拎了一個一米左右的鐵錘。
迷茫而又恐慌地看著他家和時斷川家之間阻隔起來的那堵牆,也堵在自己心口。
“嘭——!”一錘落下,水泥掉下一小層,灰塵沖向他身上穿著的時斷川黑色大衣。
“嘭——!”
時斷川……你不要再想丟下我了……
“嘭——!”
一錘又一錘落下,灰塵黏上他的眼鏡,視線越發模糊,淚珠在刑海棠不得知的情況下,落下與泥土交融,密不可分。
牆體漸漸露出縫隙,要是他們兩之間的隔閡也像是這堵牆奮力敲打幾十下就能瓦解就好了。
他一邊顫抖著雙手一邊更用力砸著牆,他好害怕,害怕時斷川想不開。
時斷川不能出一點問題,因為……因為時斷川還欠他……
洞口愈來愈大。
刑海棠慌忙穿過牆體的那一小洞,開啟時斷川家裡的燈,飛奔到每一個房間。
都沒人。
是鬆了一口氣,又是再懸了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