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那兩人共眠的床鋪,還有地下自己的行李箱,多麼溫馨……
他邁向書房,時斷川的手機撂在上面,旁邊是心理報告單。
刑海棠腦子裡突然湧現出那晚醉酒殘留的記憶,又穿過洞口,瘋狂地跑出家門。
他意識到上次諷刺時斷川得性病的藥其實是治療心理疾病的……
刑海棠紅著眼睛去按電梯,那紅色的樓層數字是那麼得刺眼,他真想殺了自己。
“叮咚。”
刑海棠還是摁響了沈古吟的家門。
不一會,沈古吟就開了門,小白狗從他身後沖出,圍著刑海棠歡快地轉圈。
沈古吟看著眼前這位紅腫著眼眶的人,還穿著時斷川的黑色大衣,一身狼狽不堪,一臉悲苦神情,骨枯髓盡卻仍然用力向自己的房屋內打量。
“請問有事嗎?”沈古吟冷著聲音開口,目光裡露著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過的寒冷。
“時斷川在你這嗎?”刑海棠匆忙又祈求地問道。
“不在。”說著沈古吟就把小白狗往屋內引,要關上門。
刑海棠一下伸出手緊緊握住門框,手指泛白,“求求你,告訴我吧……”
沈古吟眼睛一顫,意想不到這位在國際熒幕面前英姿颯爽的設計師,現在卻是如此得卑微。
他從門內出來,再一關門,“你想幹什麼?”
”時斷川、他沒事吧?”
沈古吟直勾勾打量著刑海棠,探究著他的眼睛,“那你覺得他有沒有事呢?”
刑海棠身體又縮回幾分,囁嚅住。
“你要是想讓他沒事,那我請你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吧。你們倆之間有什麼瓜葛我不關心,但是我作為一位心理醫生希望你們倆能把話說開,能把過去大大方方攤開來直面,然後把過去的一切都消融,在暗裡裹在一起的腐爛味道可不好聞。”
刑海棠捏緊拳頭,“什麼……什麼意思?”
沈古吟深吸一口氣,“時斷川是我的病人,他……”
沈古吟還沒接著說,就被刑海棠大聲打斷,“時斷川,他沒病!”
沈古吟愣住,眼神晃動,喉結隨著動作滾動了一下,“我也希望……但心理問題已經成為了他的痼疾,那麼多年來我給他做過無數次催眠,可他的內心深處總有一處黑暗一直揭不開來,更不要說是治療了,我猜測這應該和你有關吧?你可能就是他內心深處的一塊病區。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呢?是恨,那你現在就可以拍拍屁股滾了,我作為他十年的心理醫生,沒有誰比我知道他的痛苦,”
沈古吟又諷刺一笑,“如果是愛,我也請你為了他好,盡快離開他。”
還沒等刑海棠回過神,沈古吟就進了門,留他一人在空蕩蕩的走廊。
沈古吟進入心理室,看著躺在椅子上淺睡的時斷川,滿眼都是心疼。
刑海棠又踉蹌回了家,躺在漆黑的沙發上,蜷縮著自己,抱著時斷川的大衣,貪婪地聞著上面的味道,然後失眠了整整一夜。
病區,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