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港一走,顧昀秋就再也維持不住表面冷靜,他捂住不斷冒血的右手,經過韓序身邊時,被攔下去路。
“怎麼了?”顧昀秋面露不解。
韓序注意到他受的傷,“你……需不需要幫你叫救護車?”
顧昀秋自嘲一笑,眼裡不經意露出的破碎,讓他看起來分外可憐,顧昀秋輕聲拒絕道:“不需要,也沒必要和許港說,雖然他不會擔心,但最好還是別讓他分心。”
“嗯。”韓序還是沒有讓開路,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低聲道歉:“抱歉啊,今天晚上是我太沖動了,我沒想到許觀會這麼惡心,一下子就失控了,包括以前對你的態度不好,希望你不要太在意,不管之前怎麼樣,要是以後生意場上遇見,希望你不計前嫌。”
顧昀秋不明白韓序態度轉變地如此之快,他晃了晃右手,再次提出離開:“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我壓根沒放在心上。從今以後,不管是你還是許港,要是生意場上偶遇,我們就當不認識,我也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牽涉。”
這次不管韓序什麼態度,顧昀秋捂著右手快速離去。
他已經快維持不住面上的鎮定,顫抖著撥打電話,叫魏言適來宴會廳門口接自己。
收起手機沒走幾步,剛離開不久的許港去而複返,冷著臉來到他面前,不由分說牽住顧昀秋,穿過人潮往外走去。
直到快到休息室,顧昀秋不想和許港共處一室,他奮力掙脫開許港,走到一旁不發一言,冷冷看著許港。
許港被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起來,這段時間一直被顧昀秋拒絕,心裡卻還是抗拒他的冷漠。
忍下心底的不安,許港急切為自己辯解:“我看到你和許觀私會,還以為你們要……”
“要什麼?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顧昀秋只覺右手痛得失去知覺,鮮血在空氣裡暴露太久,似乎已經枯竭,幹謁了的血黏在手心,彷彿鍍上無堅不摧的盔甲,他扯扯嘴角,語調沒有半點起伏,他已經對眼前的人失去耐心:“我顧昀秋不至於落井下石,你倒不用把我想的那麼壞。還是這麼多年來,其實你心裡一直是這樣看我。”
“只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有點神經兮兮,是我草木皆兵了。”許港嘆了口氣,下意識地抓起顧昀秋的手,還想說些什麼,顧昀秋猝不及防地露出吃痛表情,整張臉瘋狂扭曲在一起。
許港怔怔地發現自己摸到一手血,錯愕道:“你流了好多血……”
他環視四周,沒有侍者經過,更不可能有醫療箱,趕忙扯下領帶,纏繞在顧昀秋在冒血傷口上端,打了個活結,攙扶他快速往門口走去。
魏言適在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看到許港摟著顧昀秋,他下意識沖上去,一拳揍到許港身上,厲聲道:“你放開他!”
許港毫無防備,松開攬住顧昀秋的手,趔趄了好幾步才站穩,他氣得破口大罵,全然不顧形象:“你他媽有病吧,別在這裡發瘋,我現在沒空搭理你。”
他急忙回到顧昀秋身旁,小心翼翼攬住他的肩膀,溫聲道:“咱們走吧。”
“別碰我。”顧昀秋臉上沁出大片虛汗,被風一吹,刺得臉頰生疼,他沒有任何遲疑地走向魏言適,朝他求救,虛弱地捂住手:“快帶我去醫院。”
魏言適也不再管許港,攙扶著顧昀秋快步離去,生怕慢一點會被纏上。
許港氣得一腳踹倒門口立著的石雕,沒再追過去,既然顧昀秋都這麼不待見他了,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反正受傷痛的又不是自己,許港賭氣離開,今晚就不該來參與這個見鬼的宴會,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要去做。
許觀叫囂著父親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難道真相併不是當年他們調查的那樣?
許港摸出手機,調開後臺輸入好幾道密碼開啟一個虛擬聊天信箱,往聊天框輸入“加大調查力度”這幾個字,才鬆了口氣。
這幾年他從未放棄調查父親失事真相,他已經動用自己所有人脈,盡管收效甚微。就在他們苦於沒有進展,一籌莫展之際,許觀自己送上門來,他心裡一直有種隱隱的期待,真相……呼之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