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眼前的這位也認出了安寧,眼睛裡溢位一絲瞭然的笑意,接著問:“你叫什麼?”
“奴婢帛夕塔。”安寧恭謹地回答,希望隔了這麼些天,他已經忘記了她當初的無禮。從這兩次見面的情形來看,這位三殿下倒是位不好惹的主子。她不想得罪他。
“帛夕塔?”他拖著長音重複了一遍。
聽這聲調,果然是記了仇了。
安寧緊了緊有些顫抖的雙臂,跪得愈發小心翼翼。
他不理安寧的恭謹,繼續發問:“知道我們要過來,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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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認為安寧知道皇子殿下要來,故意攛掇開了其他宮女?真是笑話。
這麼多天,安寧沒被壓抑逼瘋,現在倒真碰到了個瘋子。她是不甘心做個供人驅使的奴才。只是皇宮這水太深,要她一個宮女去翻這個浪,跟皇子們謀算,她沒這個心思,也沒這個力氣。
安寧心裡想得痛快,嘴裡卻只能繼續恭謹:“回殿下,奴婢並不曾聽說皇子殿下要過來,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
“你會不知道?”他轉過頭瞧了安寧一眼,似乎沒有停止訓斥的意思,“這麼些天,你倒還是那樣大膽啊!”
真是個小心眼的人!
好在邊上的十一皇子適時地打住了他,“三哥,既然人都不在,她們就先回吧,也沒說就一定得今天。剛好我功課上還有一些問題要請教三哥!”
可愛又善良的孩子,短短兩句話就替安寧解了圍,又放了那些出去的宮女們一馬。她幾乎要在心裡感激起他來。
等著院子裡兩個人淡出了視線,安寧才扶著腿緩緩站起來。
早知幾句快言快語,會讓他那麼不待見,那天在茶館就是拿針縫了嘴巴,安寧也絕不多說一句。
出去的宮女,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很意外地沒有見到管事的太監罰她們。
倒是她們看到安寧蹲在那裡痛苦地揉著雙腿,一臉的幸災樂禍。
安寧也沒有力氣計較了。
接下來的幾天,安寧倒是過上了入宮以來最舒心的一段日子。沒有人再針對她,熱水終於打上了,曬出去的衣服,也能完好無損地收回來。
大概三皇子給安寧的苦頭,讓她們覺得,她走後門碰壁了。
安寧苦笑了一下。
老子先生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安寧努力半天,沒人搭理她,甚至還處處針對她,沒想到,這次受了罰反而讓這幫姑娘們同情心氾濫,就此放她一馬。
清晨,陽光明媚。
我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自榻上坐起身。
側頭看了看陽光透過窗子落下的那一扇模糊昏黃,又看了看一屋子幾乎算得上破敗的古傢俱,抬起明顯小了一號的右手,狠狠掐了自己臉頰,這才不得不接受這樣離奇的事實。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一個月前,我趕地鐵上班,卻不慎滑入鐵軌,醒來的時候,就給送到了這個地方。穿越時空外加返老還童。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我只好默不作聲,無奈地接受眼前的事實。
我現在的名字叫帛夕塔。今年十二歲,父親是禁軍裡的三等侍衛,早年病故;母親前兩天剛去世。她生前曾是當今凌貴妃的貼身丫鬟。後來,凌貴妃生了公主,找不到可靠的人伺候,又調了她進宮去做乳母。而夕塔,則由宮裡出銀子託了鄰居宋嬸來照顧。
“有人在麼?”
正在胡思亂想,冷不防,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
“誰啊?就來!”我習慣性地回答。
說完,自己先愣住了,心裡一陣陣惶惑,這些天一直一個人住,這個說話的是。
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但最快的還是趕緊下榻看個清楚。
胡亂套上衣衫,幾步繞到外間。
屋子裡光線並不好,我卻還是能依稀分辨出廳堂裡端坐的是個男子,此刻正挑了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的這個新家平時看著還可以,只是此刻他一身錦衣華服坐在那裡,倒襯得房子裡說不出的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