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因為另外的原因一驚：“你找我？不是找王爺？”
“王爺還沒回來吧？不過我想他今日肯定會回來的。”
“這是何意？”終於，她有些反應過來，“啊，是王爺讓你來捎話的？”
少年又笑了笑，但他笑起來時顯露出一絲疲倦：“樂平王在永福寺清修，昨日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回京處理。”
“原來如此……”她點了點頭，沒有準備多問，“也就是說，他今日可能會回府。我會安排為他接風洗塵的。”
對方繼續看著她，片刻後輕聲說：“聽說王妃有喜了。墨煙還未道喜，真是失禮。”
“你的訊息真靈通呀！”她真心實意地感嘆道，接著又紅了臉，“這、這……我又說蠢話了。想必你是從王爺那兒聽來的吧。”
少年靜靜搖了搖頭，俯首道：“墨煙身份低微，不配向王妃道賀。今日原是想備些薄禮登門拜訪，不過想必只會令王妃為難……”
“哪裡話。墨煙公公別這麼客氣。”
少年忽而一笑：“真的？”
“啊，啊？當然是真的。”
“好。王妃既然這麼說了，若是不收墨煙的禮，可就是挨著墨煙的臉打巴掌。”少年狡黠地說，“墨煙不懂事，實在不會送禮，口袋裡又沒幾錠銀子，只好去甘喜齋買了些糕點。王妃若是喜歡自然好，不喜歡，打發給奴婢分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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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喜齋？”
“王妃聽說過？”
“是、是的。我剛到京城那時候……三年前的事了。到爹爹朋友家中借住，他家小姐說過甘喜齋的糕餅味道很好。”
少年怔了怔，似乎沒有料到甘喜齋與她的閨中記憶相連。
她不禁感到羞赧，面頰越發泛紅。她還不曾與一個陌生男子如此閒聊漫談過。雖說少年不算是個男人，但到底還是有些不得體。
少年行了一禮，走回院牆旁，眨眼間，他已翻出牆外，但是隨即又很快回來了。
他手裡提著一隻雕花木盒。
少年將木盒輕輕放到院內石桌上。顯然，他先前是將禮盒放在牆外，琢磨著究竟該不該送。
這會兒，他的笑容看上去爽朗了不少。
“王妃可以放心吃。墨煙聽說女子有孕口味多變，特意各種味道都買了些。王妃喜不喜歡吃酸？不喜歡的話，第二層的酸果餅子可以避過不吃。第一層這兒都是甘喜齋賣得最紅火的糕點，您若是沒有什麼忌口，都該嘗一嘗——您看這塊荷花酥，層層分明……”少年仔仔細細地說著。
她也認認真真依據少年的介紹，將每塊糕點一一欣賞一遍。
當她留意到少年正在注視自己時，趕忙匆匆板起臉端出主母的架子。
“謝過墨煙公公厚意。這盒糕點很合我口味，墨煙公公有心了。”
少年的眼神非常柔和，他的聲音更是溫柔真摯：“只願您與腹中幼子歡喜安康。”
提起孩子，她也不禁露出微笑：“之前我無福，孩子早早走了。但這回我覺得有喜以來身子舒爽，沒什麼不適——想必能順順利利為王爺得個兒女。”
“娘娘與王爺定能喜得貴子。”少年點點頭，像是在肯定自己說的這句話。接著他退後行禮，“墨煙不打擾您休息，這便告辭了。娘娘別告訴王爺墨煙偷偷來看過您，好不好？”
“為什麼？”
“我翻了您的牆，王爺知道不得生氣麼？”少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下次墨煙定從正門來訪。”
秋宵月不捨地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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