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抗擊新冠疫情犧牲烈士和逝世同胞悼念[蠟燭]
這位“樂平王”是當今聖上的同母胞弟,比聖上小十一歲。
皇帝登基時他不過八歲,又非常受到兄長寵愛,於是被留在宮中教養,遲遲沒有外出闢府,自然遑論遠赴藩地。
從前的墨煙不喜歡跟隨莫遲雨進宮,因此從未認識這位樂平王。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她竭盡所能跟隨莫遲雨左右,故而曾在宮牆內望見過樂平王幾回,倒是絕沒有想到自己不知怎麼也在他面前混了個眼熟。
這便是與從前截然不同的又一處了。
“讓王爺見笑。”墨煙深深低頭,“我雖是……但平素喜愛攬月樓的樂音,於是得空了便會過來喝上兩杯,為姑娘們捧個薄場。”
“哦?”
王爺笑了笑,也沒挪開步子,相反,還朝前走來,靠在了墨煙中意的窗臺上。風一吹,飄來濃濃的薰香氣味,酒味倒是淡。
“說到樂音嘛,那這攬月樓裡肯定是月蟾第一,扶柳第二。”
“不見得。”未加留意,她說出了心裡話,“月蟾姑娘演奏技巧無兩,但稍稍欠缺情趣。扶柳姑娘則是才情兼備,故而奏樂也別有韻味。”
“這自然是你的個人之見。”王爺笑道。
“哪裡,”她一邊再把頭往下低,一邊卻忍不住反駁,“拜倒在扶柳姑娘裙下的人裡頭,總該有一半兒不僅僅只為了姿色。”
樂平王似乎若有所思。
“看來你在這攬月樓裡也是最中意扶柳?”
墨煙仍記得當初是樂平王興致大起,把扶柳娶進家門。
不過這時候,樂平王似乎還沒有正式在宮外接府——墨煙計算一下,知道應當是工部奉命修建的王府尚未落成。
等到他闢府後,隨即便豢養起大批姬妾,整日歌舞遊樂,而扶柳也被買下做了他的一房妾室。顯然扶柳在他眼裡不過是更加貌美,從而價格更高的珍稀玩物而已。
“我聽說扶柳姑娘是拜了花夫人做親孃的,未來要接管這攬月樓。如此一來,早日在她面前多奉承幾句,以後不就可以念在我是舊客的份兒上,給我多添幾杯好酒嗎?”墨煙佯做認真思量,然後奉承道,“畢竟我可不是王爺您這樣的貴人,通身也沒什麼討姑娘歡心的東西。”
墨煙說這話,本意是自己沒錢沒權。
可是一看對方的眼神,知道他有所誤會了。
樂平王上下打量她,笑著說:“你麼,可能是有些難討姑娘歡心。不過‘千金可買真情意’!這樣吧,你若真的缺銀子用,不如來找我,我樂意給你花錢——哎喲,你的臉怎麼受傷了?不過不要緊——你說說,一次要幾兩?”
饒是墨煙這樣見慣風雨,也不由得漲紅了臉。
宮裡頭專門糾纏漂亮新人的老太監多得很,京城權貴裡喜好南風之人也數不勝數,可墨煙因為是莫遲雨近侍的緣故,還從沒有被人這般直白地輕薄過。
她張了張嘴正欲反駁,餘光忽然看到窗外街上行過一隊身著大紅色衣袍的錦衣衛。
她轉過頭看去,看到了正在巡街的白啟鳴。
有那麼一刻她什麼都忘了,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
“怎麼,你看到認識的人了?”樂平王朝下望了幾眼。
這樂平王說話雖然不規矩,可聲音倒是溫溫柔柔的,像月亮映在起霧的湖面上,故而讓人覺得沒什麼架子。
墨煙回過神,搖搖頭。
“承蒙王爺厚愛。在下先行告退。”她俯身行禮,意圖撤退。
顯然,就算她真想動點心思讓樂平王“放過”扶柳,也不是今天可以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