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問你。”
“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是宦官,現在會在做什麼?對了,你到底多大啦?”
“十八。”
白啟鳴露出“還不承認你是個小娃娃”的表情,墨煙輕輕翻了一個白眼。
白啟鳴則興致勃勃地說下去:
“十八歲,那你大概還在讀書或是當學徒,沒準你和我念同一個私塾!沒準你和我一起在北鎮撫司,沒準你在我們家對街的米鋪跑腿兒,沒準你在京郊種地,你或許會有個青梅竹馬的訂了婚的妻子,她偷偷給你繡荷包、做鞋子……墨煙,如果你是個女孩兒,十八歲已經可以婚配嫁人了。”
起初白啟鳴說得很快活,但當說最後一句時,他的聲音壓低、語調緩慢。
墨煙按捺住抬起頭與白啟鳴對視的衝動,突如其來的奇怪情感令她感到脖子發熱。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對方認定了自己的女兒身,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緣故。
可她就是不怕,一點兒也不怕。
因為她心裡頭已經認定白啟鳴是個好人。
和莫遲雨不一樣,白啟鳴是一個方方面面的好人。他年輕、平凡、幸福——鑄造一個好人,需要的正是這三樣東西。
夜禁一過,街上便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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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柳坐在白銅圓鏡前,將一頭青絲盤起,為自己重新描眉。
攬月樓的清晨並不算安靜,各位大人起身上工,後廚開灶燒水、做早飯,門童忙裡忙外地牽馬搭車,好不熱鬧。
扶柳剛剛送走一個花樣百出的小王爺,睡得不夠,整個人還懨懨的。她正想著如何偷閒再貪一會兒覺,房門卻已經被敲響了。
“娘——”她拖長了聲兒抱怨,“孩子腰還酸得厲害呢……”
“呸,裝什麼黃花大閨女。”花夫人中氣十足地朝裡面吼一聲,接著則又笑著說,“是墨煙公子來了,扶柳,還不快請人進去。”
“原來是墨煙呀。”
扶柳心情好了許多,把眉筆放下,攏一攏烏黑雲鬢,外衫也不披便往外走去,拉開門後嫋嫋婷婷地行了禮。
“扶柳姑娘,打擾了。”
“哪兒的話,快進來同奴家說話。”
門外那沾著一頭晨霧的少年郎抬眸一笑,似乎比以往更加靈動俊俏。
“怎麼,遇到什麼好事了?”扶柳纏上墨煙的胳膊,把她房間裡帶。門一關,她的語氣便不同了,儼然以長姊自居,“瞧你一大清早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似的,你不會昨晚被人偷走了吧?……老天爺,你你你這這——莫公公會打死你的!”
她越說越激動,上手就要扒墨煙的衣服。
“沒有!真的沒有!說得那麼誇張做什麼?哎呦扶柳姐姐饒了我吧……”
扶柳的臉總算也繃不住了,哈哈笑著撓墨煙癢癢。
扶柳邊和墨煙打鬧,邊替她脫了外衫掛起來,拉鈴叫了茶水,又追打了好半天才總算氣喘吁吁地消停下來。
“唉,雖說姐姐我夜夜笙歌翻雲覆雨,但若輪起體力來還真真是比不了你……”扶柳扶著腰倚在榻上休息,玉石般的肩頭袒露,白皙的雙腿儘管是隨意一擺,卻也風流嫋娜,在裙襬下若隱若現,“小公子,快過來給奴家揉揉腰。”
“這就來。能為扶柳姑娘解悶可是我這手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墨煙笑一笑,說得一本正經,學到了王小燕的三成功夫。
“哼,一聽就知道你是有麻煩事兒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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