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刀刃卻在趨近他最短距離前就被生生攔下。墨煙抓住了那名刺客的手腕。在與之對視一剎後,旋身朝他的面部踢去。
從莫遲雨撤步到這時,他臂上的佛珠串才堪堪來回搖晃半輪,刺客躥出時驚起的鳥兒也不過僅僅振翅兩次;原本與墨煙同排而立的王小燕更是連腰間佩刀都未抽出。
那名刺客有著訓練有素的武人之能,伸手意圖擋下攻擊,雖堪堪觸及到墨煙的衣襬但到底無濟於事,墨煙比他更快也更有力。她的足尖連帶著勁風狠狠撞向對手的下頜,男子當即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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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這件事之後,墨煙開始真正擔任莫遲雨的近侍。
至於那名刺客,後來被拘禁在詔獄之中——原本詔獄是為犯罪的皇親國戚、高官權貴而設,但到了本朝,凡是錦衣衛與東廠拘捕的人名義上奉皇帝諭旨),通通關入詔獄審訊。莫遲雨帶著墨煙去看了那名刺客一次。
墨煙將刺客擊暈後,錦衣衛找到了他藏在舌根下的毒藥。接著便拔掉了他的數枚牙齒。
他們要從他嘴裡問出背後的指使之人。
莫遲雨去詔獄時,那名刺客早已受過審訊。他渾身赤裸、遍佈創口,一隻眼睛已被挖去,手臂和雙腿均被節節打斷;手指腳趾更是血肉模糊,完全不似人形——
那副血腥的場景深深印刻在墨煙眼中。
在離開詔獄來到青天之下後,墨煙才發覺自己在不由自主地發顫、屏息。
她長長呼氣,心中某一處忽而泛起悔意,後悔自己為何不在當初就殺死那個男人。只因自己心軟不願奪人性命,反而使其遭受非人酷刑……
莫遲雨冷若冰霜,注視著她。
他就如同明白了她的所想一樣,停下腳步對她說:“墨煙,濫施的仁慈是自戕之毒。你這次因心軟做了對的事,下次,可不要因心軟而做出錯事。”
在那之後,莫遲雨也未再帶她到詔獄裡去了。
第二日上午莫遲雨去了一趟司禮監,又被皇上召見密談。墨煙跟在後頭轉悠,一道道緊挨著的宮道看得人頭暈眼花。
好不容易尋隙用過午飯,總算得空出宮。
墨煙跟著莫遲雨到了北鎮撫司管轄的詔獄。
她本想著如果順便見到白啟鳴,可以將荷包還給他,不過並沒有見著。
卞樊厲就被關在詔獄中刑房旁邊的一間屋子裡。
聽了一整天刑房裡的慘叫,卞樊厲已經是面無人色,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看到莫遲雨踏著燭火光線走來時,嚇得渾身發抖,牙關咔咔作響。
卞樊厲對錦衣衛和東廠而言畢竟不算是什麼窮兇惡極或賤如螻蟻之人,牢房待遇還是相當不錯的:屋子清掃得宜,被褥厚實幹淨,牆頂上有扇小窗;瓦罐裡清水充盈,每天三頓無有缺少。
莫遲雨那張宛如敷蓋面具般的臉上拉扯出兩分毫無情感的笑容,禮數週全但全無真意地開口道:“卞樊厲卞侍郎,招待不周還請恕罪。”
“莫、莫廠公……”
看守過來開了鎖,莫遲雨拎了拎衣服下襬,跨步進去。
“好了,卞侍郎,先說說您願意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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