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想了想,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選。
“請督主替我選。”她老老實實低頭道。
“你既然與卯星更為熟悉……選第二件,如何?”
墨煙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你只需要記著,自己必須查清的僅僅這一件事——至於那賬簿名冊,於‘你’而言就並非要務,只是你或許用得上或許用不上的線索。”
莫遲雨在“你”字上似乎落了個重音。
“……那名冊對督主而言是很重要的?”
——墨煙抓住了一個並不太妥當的重點。
莫遲雨面色未改,回答道:“如若情況得宜,可以派上大用處。”
他放下茶盞。
“明日我要親自去審卞樊厲。墨煙,你隨我一同去。”
“去、去詔獄?”
莫遲雨微微挑眉嘲弄道:“不然?”
“不然,不然……讓小燕哥哥去?”
“這不由你選。”
墨煙不喜歡詔獄。非常不喜歡。
從前她和師父同住的時候,老頭子使得一手好刀,幾刀就能刻好一尊彌勒佛,卻偏說自己聽不得雞鴨和大豬的叫喚——所以墨煙年紀小小便一手包攬了割雞殺魚的活計,過年時請屠戶來殺豬,也是墨煙的任務。
墨煙從小就不怎麼怕見血。
但殺過雞鴨牛羊,不意味著喜歡殺。
不怕血,不意味著不怕疼。
既然怕疼,自然也會因為共情的緣故而不願看到別人疼。
詔獄,則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疼的地方。
墨煙此前僅僅踏入過詔獄一次。那一次是抓住了一個刺客——
一個妄圖刺殺莫遲雨的刺客。
對方也是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第一支暗箭射過來以前隱藏得全無痕跡。
暗箭被莫遲雨抬手彈開,銀色扳指爆出一顆火星。
隨即對方就攻過來,手中握著一把長刀。
莫遲雨後退半步,按照他的預估應當可以剛好躲過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