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答應我嗎?”若初痛心的淚花,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斷,她合手鄭重磕頭施禮,“若初最後一次求你。為了我們胎死腹中的孩子,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他驟然跪癱在地,握著她冰冷的雙手,像一個即將失去一切的孩子,不顧多年威儀,哭得椎心飲泣,形神俱滅。
直到情緒高漲到嚴重失控的局面,他才擁她入懷,卻依舊泣血漣如,抖落滿地,顫抖的嘴角幾乎發出歇斯底里的聲音,“好,我答應,我答應,你。”
若初躺在他緊繃的懷中,也無法自控的飲恨吞聲,椎心飲泣。
十年夫妻,一朝緣盡,她也捨不得他,可她真的無法再說服自己留下。
她爬起來繼續焚紙燒香,“孩兒啊,你安息吧。願你這一世,可以投生在一個父慈母愛,兄友弟恭的家,平安幸福。”
他擦乾眼淚,緊隨其後,“若再投胎,還要做我兒子,我們父子緣分,不會那麼淺。”
丫鬟上前為兩人各斟滿一杯素酒,若初環倒入身旁的草叢,“我還想借此機會,祭拜一下你們的舅舅舅母,爹孃不再身邊,他們會幫我照顧你們的。”
元僖也將酒倒入叢間,“若塵,這次,我沒能護住你,愧對你的父母長姐。”他黯然望了一眼默然焚香的若初,堅定而又凌然,“可無論以後如何,我在此立誓,只要我趙元僖還活著一天,此事,就一定追查到底!”
丫鬟再上前為他們斟酒,李忠在一邊忍不住催促道,“殿下,不早了,不能誤了早朝啊。”
他置若罔聞,擺手令其他人都候在一邊,捧著沉重的離別之酒,望著同樣目不轉睛的若初,目框情動而又期待,“若初,你好久沒喚我二郎了,能再叫一聲嗎?”
若初黯然低頭,這聲呼喚伴隨著兩人走過整整七年的期待,當初的信誓旦旦,彷彿還發生在昨日,可今日卻不得不揮劍斷情。
她在心中苦笑,許久,終於捧起杯子,對他啟齒呼喚,“二郎,朝堂之事,路遠多險,若初今以此酒相送,願君,得償所願!”
“好,”他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十年夫妻,雖無名分,亦心中無悔。最後一次對飲,我想與你換盞,留住你最後這一刻。”
若初將手中的酒杯交給他,同時接過他的杯子,挽臂交杯,在兩顆顫抖的心中,含淚一飲而盡。
他放下杯子,轉身拂袖而去,直到門口,落寞的背影才傳來最後的祝願,“保重!”
若初仰天長嘆,直覺壓在心口的大石終於碎裂,“終於,都可以解脫了。”
她在樹下呆坐了半個時辰,望著遠空昏暗而又投著絲絲陽光的雲朵,往事縱橫交錯,難以為繼。思緒紛飛了許久,卻不知自己想了什麼,留戀了什麼。
直到丫鬟試探地上前收拾焚燒殆盡的祭祀用品,若初這才回過神,隨手將捧在手腕已然冰涼刺骨的金盞交給她,“小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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