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日,便能夠回到玉京。
眼看天『色』漸晚,束九決定找客棧歇息。前方卻陡然嘈雜起來,先是呼喝的聲音,接著是黑壓壓的人群,帶著澎湃催山倒的氣勢。
他們都穿著墨『色』的甲衣,腰上挎著長刀。
走得近了,便齊刷刷地抽出長刀,刀尖在橘『色』的夕陽下依舊泛著冷光。
這樣的穿著打扮,身量又都偏高,應是燕國人。
果不其然,隊伍忽向兩邊分開,燕驚月騎著高頭大馬從後邊衝出來,及到馬車近前時才一勒韁繩。
馬蹄高揚,彷彿要踏破她的頭顱。
燕驚月的臉揹著光,彷彿蒙了一層陰雲,沉得嚇人。
束九心道奇怪,她因為肩上的傷在涼州多待了兩天,燕驚月不耐煩便提前走了。
按理說他該早就到了玉京,為何如今還在這裡?
他又為何是這副神『色』?
燕驚月向後一揮手:“給本皇子把人拿下!”
他話音剛落,楊天翔便已經護到了束九身前。
束九高聲喊道:“慢著,大皇子突然發難,這是什麼意思?”
燕驚月神『色』漠然地看著她:“本皇子的皇妹死在大昭,你們大昭皇帝卻包庇兇手。本皇子只能把你抓回去,換殺我皇妹的兇手!”
他的皇妹,那便是前來大昭和親的燕姝。燕姝死了!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束九情不自禁地瞪大眼:“大皇子,姝公主是真的死了?”
“本皇子還騙你不成!”燕驚月一揚馬鞭,指著她,“她死在大昭禁衛軍的箭下,還能狡辯不成?你們大昭如此欺我燕國,簡直忍無可忍,既然你是皇帝心腹,本皇子便要拿你開刀!”
他提到禁衛軍,束九立刻就想到了那兩支箭,殺了黃縣令和劫囚的黑衣人的那兩支箭,莫不是又是那隱在幕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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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現在對情況還不清楚,還不能下定論。
心中合計了一番,她對燕驚月道:“若是如此大皇子就更不應該殺我。”
“為何?”燕驚月猶豫,卻揮手止停了手下護衛的動作,“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皇子還是會殺了你!”
束九並不怕,燕驚月此人雖表現得重東西無腦,但能坐穩一國儲君的位置,牢牢將權利抓在手裡,便絕不可能是個蠢貨。
“其一,我只是個普通臣子,並不是你所說的帝王心腹,所以你綁了我殺了我也無濟於事。”
“第二,”她指了指範弘和自己,伸出兩個手指,“這裡,刑部兩個大員都在,要是你都殺了,誰還能替你找出殺害姝公主的兇手?”
“巧舌如簧,兇手本皇子已經找到了,無需你們!”燕驚月冷哼道。
“大皇子若真確定了兇手,還會出現在這裡?”束九輕笑。他怕是早把玉京鬧得不可開交了,想來到這來攔她也只是為了發洩發洩。
大約是心思被她料中,燕驚月臉『色』更陰了幾分,牙關也咬得緊緊的:“好,本皇子可以不殺你,但本皇子給你三日時間,你必須給本皇子一個交代,否則本皇子必讓你死!”
他話音還未落,楊天翔就拔出了手中寶劍,鏗鏘一聲指向他:“你若敢動她,我必要你死!”
燕驚月眼睛眯了起來:“好狂妄的小子!就憑你也敢威脅本皇子?”
“你可以試試!”楊天翔嘴唇微微抿起,帶著點點毫無溫度的笑,讓人看著總覺得後背發涼。
燕驚月眉頭微顰,他竟然從面前這個布衣白身的小子身上感受到了危機。
他的手同樣握緊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