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您不能進去,主持有客。”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貴客。”
來人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來不及深想,腳步聲已到門前,束九有點方,明覺還是那個鬼樣子呢!她險些大叫,門卻已經被推開了。
燕夕愣在當場,保持著一隻腳門裡一隻腳門外的滑稽姿勢。
束九有點內疚,強行解釋:“那個,剛才我不小心把墨汁打翻……”
她話還沒說完,燕夕已經邁步進來:“明覺大師!”
再一看,了塵小師傅的表情似乎很正常。她回頭,就見明覺腦門依舊蹭光瓦亮、眉目依舊慈悲清淡、臉上依舊乾淨無暇、袈裟依舊一塵不染,端端正正地在蒲團上打坐。
她驚奇,這傢伙怎麼做到的?
但更讓她好奇的是燕夕。“誒,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燕夕大概對她這話很不滿意:“佛門清淨地,你一女子都能來,我為何不能來?”
赤果果的性別歧視!束九鄙視了他一眼,決定留在房裡偷聽他的秘密。燕夕倒沒趕她。因為他們倆說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懂。什麼山啊樹啊花啊鳥啊,感覺似乎在聊風景,可又覺得哪裡不對。
正當她準備細想的時候,那邊人已經聊完了。
束九開始鄙視自己:沒文化真可怕。
束九和燕夕一起離開普華寺,路上,二人同時開口。
“你找明覺究竟幹什麼?”
“你可不要太難過。”
束九懵逼:“我為什麼要難過?”
“謝君歡走了,整個世子府都搬空了,就連藏芳閣那些女人他都做了安排放了出去,唯獨你……”燕夕像是抓到了她的痛腳一般,幸災樂禍,“什麼都沒有!”
他一笑起來,那張臉生動得簡直跟花一樣。真是養眼!
看著如此美色,束九還是不能原諒他譏嘲之過。
她反唇相譏:“我高興得很,不會是你難過吧,所以認為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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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跟謝君歡沒事老喝喝小酒聚一聚,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他莫不會因此失落而感到空虛?
燕夕沒能領會到她的腦洞,只是傲然道:“天底下能讓我難過的東西還不存在呢!”
“鐵石心腸!”束九吐了吐舌頭。
“……”
回到城內時天色已經晚了,兩個人又去風錦橋上走了一圈,再回到神仙居的時候天黑得透徹,所有的店都已關門打烊。神仙居也不例外。但讓束九驚奇的是,裡頭竟透出亮光,還隱隱傳出歌聲。
難道是冬子他們?不可能啊,她為他們買了個大宅子,這時候應該都回家了呀。
她示意燕夕不要出聲,上前輕輕推門。門開了一條縫,她湊過去,看見了在高臺上彈琴唱歌的秋娘。聽不出唱的什麼,但歌聲哀婉纏綿,聽著總讓人揪心。
一樓大堂,譚子同還坐在原來那個位置,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腳下,堆了好幾個空瓶。歌聲悽悽切切,他抬頭仰望,如痴如醉。不知是為那歌聲,還是為那唱歌的人。
突然他動了,拎著酒瓶走上樓梯。卻因喝得太醉而踉蹌,被臺階一絆撲倒下去。琴聲乍停,歌聲歇止。高臺上衣裙鮮妍的女子飛奔下來,扶起了他。
“秋娘,為何不肯允我?”譚子同攔住她,低低啜泣,“你明明是心裡有我的。”
秋娘無聲落淚,緘口無言。
“是為了長笙嗎?”譚子同激動起來,“你喜歡他,還是他強迫於你?”
束九聽得心裡窩火,什麼叫她強迫!
秋娘哭著搖頭:“不是,不是,我這副身子如今真的配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