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哉又道:“我身無長物,一支梨花抵不上——如今你與儲誠庭必將針鋒相對,昔年他為求風鎖劍百般手段。”
他解下風鎖劍遞給江水:“如今此劍贈你,便當你我二人君子之交的信物。”
江水已經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她只是木然笑著道:“好。”
卿哉看她收下了青曇刀與風鎖劍,道:“此刻申寶應當就在沈眠星處,我、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便,便先告辭了。”
白髮結束掃心雪,花顏仍在人將老。
卿哉走出屋內卻並沒有離開,他坐在屋簷上對著明月,一口一口喝著酒。
江水開啟木盒,發現除了青曇刀,內裡還有一對翡翠藍水貴妃鐲。
她顫抖著手將這對手鐲拿起。
十二年前,她捨不得在最後的時光裡少見卿哉一眼,拖著殘軀跟著他,看見他一點點雕琢出這對翡翠藍水貴妃鐲。
十二年後,依舊剔透。
她不知道那對手鐲曾輾轉為了青曇刀而淪落,這又是另外一對。
雖然也是卿哉所雕,卻終究不是最開始的兩支。
江水輕輕帶在手腕間,有玲瓏之聲。
而卿哉坐在瓦片之上明月之下,忽而展開了袖口,看著手腕上的紋字江水。
——她還活著?
——不,她算不上活著了。
越生桑啊越生桑,多謝你曾經給予我的那個夢境。
“江水,我來陪你,無論如何我一起陪著你!”
“我沒有時間了”江水苦笑,“我無能為力,我一向自傲於天資,可縱然我又哪樣的天資,我也只是個從未接觸戰場的新手而已”
“我能所做的,只有死戰,衝在最前頭”
“拋棄殺手的暗殺,用槍,用戟,用斧鉞勾叉,正大光明地衝在最前頭。”
“千萬將士,只會死在我身後,不會在我前頭被人斬下頭顱”
“如今,情,愛,已如塵埃。”
“卿哉,你不能像我一樣,你要一直是那個青衣灑脫,不沾晦暗的卿哉。”
從夢境之中醒來之後,他大醉一場,像個孩子一樣號啕大哭。
而後同越生桑秉燭夜談,最終懷著滿腔悲傷回了秦址,接受父親最後安排的妻子人選。
越生桑給予了他一個夢境,告訴江水的選擇,和他該做的事情。
卿哉在夢境之中無法冷眼旁觀,於是一次次看著江水的選擇,看著一個個無法規避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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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終妥協。
——我要如何才能成全她?
——你先要成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