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你!那個被火燒死的縣令才是過去的你!”塗山青鳳驚詫又激動。鮮于林逸默然。
是他,他早就知道夢境裡會有渡劫世間,也知道將要去的地方,所以他提前到達那裡,該換了原本應該發展的人物命運。
他和她都是女媧娘娘造的第一批天人,也就是第二批神。他當然有能力插手微調一些凡人的命運。
更何況那是他們曾經渡劫經歷過的事情,修改起來,自然易如反掌。“可是,那鰥夫——”塗山青鳳還是不太明白。
就算是神也會被三界六道一些守恆的平衡所限制,束縛,產生因果變化,也就是陰陽此消彼長。他動了別人的輪迴,不是要付出代替別人承受的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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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帝臺,你沒看到後面的故事。她的夢境刻意迴避的,當初在大荒落帝江不知道怎麼想的,挑唆帝臺來起鬨,我一時好勝……”
那天,帝江斟酒一杯,說道:“這世間,哪怕是求而不得的情愛,我也是嘗過的。帝臺心懷紅蓮,你們兩個都認為彼此是天生一對,真的嗎?”
帝臺果然起了頑劣心思,也許是他太過無聊,果真起鬨道:“這容易,讓九德,少昊還有帝江做見證,你們下去歷劫。
如果真是天生一對,至死不渝就算沒了記憶,改變了模樣該在一起的,還是在一起。”
帝臺也跟著他們下去歷劫,還化身縣令,說是考驗。後來,考驗雖然過了,那也是他偷了巧的。白螺是臨下凡前,他們約定好的信物。
所以,這賭約最後是做不得數的。也是從此以後他們結束了理所當然無憂無慮的時光。這次的經歷,在他們往昔古井無波的心裡深深的印下漣漪。
塗山青鳳有些明白了,然後問他:“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鮮于林逸還沒回答,就感覺到整個夢境一片晃動,然後他們就像被什麼看不到的重物碾壓一樣。
在然後,他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揉推,彈了出去。在醒來處,是之前他們待的地方。
塗山青鳳連著吐了很多口血,下半身顯現出了狐狸的原型,原本的六尾如今只剩下三尾,原本亮白如雪的狐丹也成了暗淡之色。
鮮于林逸看起來比他好很多,可是似乎也受了傷。他哆哆嗦嗦的扶著一棵婆桫樹,強忍不讓心頭血湧出胸口,湧進喉嚨裡。
他看了看塗山青鳳,手指飛快的點了點他身上幾處穴位,似乎是把自己的法力輸送進去。
塗山青鳳感覺好了很多,也不多言語。她如今這樣,也只能先滾回青丘修養。
鮮于林逸長嘆一聲,突然聽到了一聲久違的有些飄渺的聲音。那是他曾經聽了千百年的,禾菱歌的聲音。她雖然目前神魄不全,記憶也不全,可也知道他是誰。
“林逸!你想除掉我的夢境,裡面有的全是我們的記憶。為什麼?!”她很悲哀很憤怒,怨恨他?她又做不到。
“我只想,殺了過去的自己。菱歌,你和我都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忘記,才能更好的開始。
“你說的這樣容易,其實我成全你也可以很容易。但是,你害怕什麼?要做這樣萬無一失的事情。”
“那時候,你尋覓我。我害你吃了許多苦,我這樣做是應該的。”想起她走過的路,經歷過的辛苦,他就覺得難過。
“好,我成全你。但是你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太受傷。你聽我的,回大荒落去。”
回大荒落去,等個百年之後在出來。在出來沿著那些路,經歷那些苦,找到不記得他的她。
鮮于林逸覺得這樣甚是公平,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禾菱歌的請求。他果真回去了,敖廣也先把禍鬥送到永珈塔寄養。
他還要繼續護送棺船,茫茫大海,不見陸地。悶的時候,敖廣就用海水給禾菱歌變幻術,偶爾也會給她講過去的事情。
這一次,他講的是第一次在嫦娥仙子的府邸外,偷窺得她翩翩起舞的模樣。
禾菱歌會聚精會神,說上那麼一句話,比如說:我忘了,以前我是會跳舞的嗎?敖廣就點頭,禾菱歌說:那好啊,等我以後恢復了,跳給你看。
在有時候,敖廣就跟她講一些人間的神話怪談。比如青蓮姬的故事。
她能駕馭金色蝴蝶,那些蝴蝶閃著細微的光芒隨風漫舞,像小小的流星群飛降在黑夜。
一對對纖婉的蝶翼,顫顫搖搖地飛動著,如同黑絲絨上忽然幻變為活物的鏤金紋樣。
看不清面容,她只有依稀的背影,高挑秀頎,衣袂飄舉,宛然是月中謫仙臨風而立。
墮馬髻,綠羅衫,寬大的裙裾隨風輕揚,靜穆的群青色像飛散的煙雲。裙褶間一朵朵青蓮的繡紋翻飛起伏,好像在瞬息間經歷著盛放和凋敝。端雅風神。
一隻只金粉蝶翩翩飛近,圍在她身畔依依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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