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舟一直低著頭,沉下聲來應對:“回寧大人,奴才是最近入宮的,今日桃月姐姐身子不適,便吩咐奴才跟在殿下身邊伺候。”
“哦?”寧青執皺起了眉。
她倒是不知臨月閣中的桃月怎會身子不適,不過桃月不在,卻還有個梅月,殿下怎麼突然讓一個剛入宮小太監跟著……
裴嫿在旁看著她審問似的同蘭舟說話,心都懸起來了,當即厲聲呵斥:“你這沒眼力見的奴才,就曉得跟寧大人說話,這盒子還要本宮一路捧著不成!還不趕緊滾過來,幫本宮端著?”
聞言,蘭舟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忙上前接過她手中錦盒,低頭認罪。
“到底是剛入宮的,改明兒讓桃月好好教教你如何伺候主子!”裴嫿沉著臉訓斥,轉而看向寧青執,“寧大人見笑了,這奴才還不大懂事,要不是今日桃月吃壞了肚子,本宮吩咐梅月照顧她,也不會帶他出來。”
寧青執默了默,拱手道:“是下官多嘴了,殿下宮裡的人,自然由殿下管教。”
裴嫿默然一笑,帶著蘭舟走向馬車,離開了刑部。
直到走遠,她才長舒一口氣,掀開側面的車簾,看著蘭舟道:“嚇死我了,寧大人那眼神,再多問幾句,咱倆都得露餡兒……”
蘭舟衝她微微一笑:“多虧殿下機智,草民才得以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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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揮了揮手:“謝就不必了,你之後好好教我彈琴就成。我得回宮了,你一人回去,沒事吧?”
“殿下放心,草民這就回公主府。”
他二人從前頭的巷口分別,各自離去。
蘭舟從後門繞回公主府,換下了太監的衣裳,立刻去尋裴瑛和顧如許,將信和荷包給她們過目。
顧如許問及經過,他只說是借明華公主之手,進了刑部。
“你利用了明華?”裴瑛吃了一驚,“她不曾起疑嗎?”
蘭舟搖了搖頭:“似乎不曾。”
裴瑛點了點頭:“明華心性良善,若是信任你,便不會懷疑你信口胡謅的藉口。”
“我行事萬分謹慎,應當不會牽連到她。”蘭舟道。
顧如許拿起那兩封信,信中的內容有一半是怒圖文字,一半是與她爹的筆跡極為相似,若不是堅信她爹不會通敵叛國,她只怕也會相信這兩封信是出自她爹的手筆。
蘭舟認得怒圖的文字,這兩封信的內容是顧昀與怒圖皇室私下洩露大周邊防部署的通敵證據。
她率先想到的,是有人模仿她爹的筆跡,寫下了這兩封信,但在看到信中勾勒婉轉的字跡間一些難以仿製的小習慣時,她卻驀地愣住了。
“這……的確是我爹的筆跡。”
“什麼?”蘭舟和裴瑛具是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阿昭,你可要看清楚啊。”
她神色凝重地端詳著這兩封信:“不會有錯,我爹之前寫的奏章我都看過,他習慣在兵馬的兵字最後一筆上鉤,這個鉤極難模仿,而這封信上的所有‘兵’字最後一筆上鉤的輕重,長短,都與我爹之前一模一樣,這就是我爹寫下的信。”
“怎麼會……”裴瑛震驚地癱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平靜。
蘭舟定了定神,示意她先別慌,接過信仔細地看。
這兩封信的共通之處,便是一張紙上,有半張是怒圖人所寫的內容,而另一半則是顧昀的筆跡。
這樣的寫信方式,並不多見,乍一想,或許是節省紙張,避免節外生枝的好法子。
不過細想下去,有覺得有哪裡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