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嶽將影與沈雖白分道揚鑣,眼看天色漸晚,路上行人也逐漸稀少,都快到濱州城了,還未遇上嶽溪明或是顧如許,倒是讓他望見不遠處有一行人在休息,看穿著打扮,好像是武當和方圓山的人,領頭的是兩大門派的長老,這倒是讓他吃了一驚。
沈雖白給他看的那封信中,前去圍攻濱州的門派中的確提及了武當和方圓山,看來他們這是衝著顧如許去的。
他將馬拴在遠處,悄悄靠過去,躲在樹後。
只聽他們正談論著各大門派該在何處會合之事,原定是濱州城門下,但也有人覺得太過惹眼,容易引來官府的人,反倒容易壞事。
其中也不乏懷疑那封信是否是個圈套,但擒拿女魔頭的機會千載難逢,尤其是在紅影教從江湖上銷聲匿跡之後,他們為了尋找其餘孽,可謂煞費苦心。顧如許一日不除,武林一日不寧,難保她之後會不會捲土重來。
他們的計劃是聯合五大門派之力,即便劍宗避嫌不願插手,也要將紅影教斬草除根,也是為了替那些死在顧如許手中的同門和無辜之人討回公道。
嶽將影在旁聽了許久,聽聞他們要從林間借道,儘快趕往濱州,與其他門派會合。
五大門派聯手對付顧如許,便是那死丫頭再能耐,怕是也攔不住吧?何況她此次是為了替門下弟子拖延時間,在濱州那邊傳來訊號之前,她便是想逃也不能逃。
如此一來,拖得越久,豈不是越難對付?
他稍加細想,便能料到顧如許打算獨自應付五大門派的局面,那死丫頭打小就愛逞強,勸了還不聽,誠然她如今的武功的確不錯,可寡不敵眾,拖久了哪裡吃得消?
不行,這要是打起來還得了,其他三個門派他沒瞧見,但這兩個,是萬萬不能放過去的。
他轉身摸進了林子。
武當和方圓山的弟子休憩之後,再度啟程,牽著馬匹走進了樹林,從這條路走,用不了多久便能抵達濱州城下。
日頭漸漸落下去了,林中也昏暗下來,鳥雀歸巢,蟲蠅出洞,儘管點了火摺子,四周依舊一片混沌,只能憑著微弱的光繼續往前走。
習武之人倒是不怕黑,但誰也沒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伴隨著一聲慘叫,數名弟子突然中了陷阱,被藤蔓倒吊在了半空中,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便接連感到腦後一陣鈍痛,下手之人輕功卓絕,他們幾乎是頃刻間失去了知覺!幾個武功不錯的雖僥倖避開,但太陽下山後,這林間便幽靜得很,幾乎看不清路,只能謹慎地留意著周圍。
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古怪聲音,似鬼魅索魂般步步逼近,他們只能悄然後退,卻沒有留意到身後的陷阱,猝不及防地一同摔了進去,轉瞬間,上頭便落下一塊鐵柵欄,將洞口蓋住了。
這洞內還瀰漫著一股子腥臭味和野獸身上的濁臭,十分難聞,再加上洞內狹小,擠在一處,連手腳都施展不開,該是附近的獵戶留下,用來抓捕豺狼虎豹的陷阱。
“是誰!放我們出去!”
他們憤懣地敲打著頭頂的鐵柵欄,然此物像是被什麼踩住了,沒一會兒,上頭便出現了一人。
逆著光,全然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知是個男子。
一根竹管伸了下來,吹出了絲絲縷縷的煙霧,稍聞一會兒,便令人昏昏欲睡。
“……卑鄙小人!居然用蒙汗藥這等下三濫的東西!有本事放我們出去堂堂正正打一場!咳咳咳……”他們試圖屏息掙扎,一坨枝葉卻嚴嚴實實地蓋在了鐵柵欄上,洞中煙霧越來越濃,他們總是要呼吸的,憋不住了,吸了兩口,便徹底昏睡過去。
洞中沒了動靜,嶽將影便把竹管收了回來,起身拍了拍手,不以為然道:“本來就是偷襲,誰要堂堂正正跟你們打一場?”
他又去扯了些藤蔓,將被打昏的那些武當和方圓山的弟子一道兒困在了樹下,抬起頭看了看上頭還吊著的數人。
“你究竟是什麼人,是魔教的同夥嗎!”被倒吊著的方圓山弟子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不敢相信居然會遭人暗算。
嶽將影笑了笑:“你說誰和那白眼狼是同夥啊?我不過是覺得以多欺少,也挺卑鄙的,要捉人家,就按著江湖的規矩來,你們這叫什麼?市井無賴找茬嗎?”
“你!……”他還未罵出聲來,便被嶽將影一掌拍昏了,剩下的人趕忙閉口不言,裝作不省人事,不再招惹他,如此一來,這兩派弟子一時半會是不能趕過去了。
不知沈雖白可有遇上溪明和那死丫頭,還是快些趕過去吧。
他去林間取了馬,繼續往濱州趕。
……
而此時,沈雖白正帶著身負重傷的嶽溪明朝濱州城門趕去,嶽溪明的傷勢須得儘快醫治,片刻都不能耽誤。